有人动你,赶紧滚吧。”
慕远清却没有动,而是面无表情的开口:“魔尊在哪里?”
魔修不耐烦的说:“你管尊主在哪里,滚滚滚!”
慕远清冷冷看着他,“我问你魔尊在哪里,我要见他,而且我是不会走的!”
魔修一惊,没想到慕远清不但不走还如此嚣张,眼神顿时阴冷下来:“怎么,不走还打算留下来?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吗?老子早看你们这些伪君子不爽了。”
慕远清此刻根本不是这些魔修的对手,但是他毫不畏惧,似乎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依旧是那句话:“我要见魔尊。”
众魔修:“……”
慕远清冷冷道:“他是吩咐我可以离开,但又没吩咐我不能留下,我现在是他的客人,你们这样阻拦我,连通传一声都不肯,难道不怕他出来以后惩罚你们?”
卧-槽,这句话好像有些道理啊……尊主只吩咐他可以走,不准伤害他,又没做别的吩咐,自己等人若是自作主张,等尊主出来不好交代怎么办?
众魔修相视一眼,决定还是去请示一下宗浚,以免不小心犯了错。
就这样慕远清被带到了宗浚的寝殿之前。
那魔修踟蹰了许久,还是小心翼翼的传音进去,心道若是尊主不肯见他,自己一定要弄的这道修生不如死再丢出去,不过很快宗浚就回话了,让慕远清进去见他。
那魔修吐出一口气,幸好自己刚才没冲动,他也不敢再对慕远清无礼,冷着脸将他请了进去。
寝殿里空无一人,这里平日里也没人伺候,空空框框的……只有宗浚和叶洺,因此慕远清一路走去都没有遇到人,他路过宽阔的殿厅,顺着黑玉铺就的地面,终于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房门没有关上,轻轻一推就开了。
慕远清抬起头,脚步忽的顿在原地。
纱幔轻绕的房间之中,黑衣黑发的冷峻男子坐在那里,他抱着一身白衣的清冷男子,眼中是温柔眷恋之色,外面的光落在他们身上,仿佛度上了一层辉芒。
一黑一白,一冷一柔,竟完美的融合为一体,似乎再没有被他们更契合的人了。
本该是很美的一幕,可是慕远清又觉得,其中似乎蕴含无尽悲哀无奈,像是临终前的昙花一现,让人惊叹美丽,又扼腕叹息。
让外人无法踏足其中。
慕远清本来心中满是仇恨,可是如果当年宗浚之死的真-相是师兄所说的那样……
那么,孰对孰错,谁又能说?
至少,他没有资格说。
慕远清定定的站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定要来见宗浚和师兄一面,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终于,他看到宗浚缓缓转过头。
这张冷峻的面容,和曾经的宗浚并不相似,但是那幽蓝双瞳中的温和神色,却仿佛让慕远清看到了当初的那个宗浚。
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稳重可靠,永远守护在叶洺身边的那个人。
这一瞬间慕远清觉得宗浚回来了,他确实不会再伤害叶洺,可是他又觉得,这代价也许很惨重。
宗浚眼神幽暗深沉,他看着慕远清,缓缓道:“你为何不走?”
慕远清张了张嘴,许久,声音沙哑的道:“我……不放心师兄……”
“哦。”宗浚点点头,表情平静和煦,声音低沉厚重:“既然不放心,这里你想住下也可以,随时可以来随时可以走。”
慕远清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说:“我要住下。”
宗浚就不再理会慕远清了,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明明这张脸,他已经看了几千年,却似乎怎么都看不够,看不腻,只想永生永世都这般看下去……
慕远清忽然有种喉咙哽咽的感觉,他握了握拳头,转身走了出去。
………………
叶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叶洺:哥,黑化值有大降吗?】
【888:降了,只剩10点了。】
【叶洺:太好了!我就知道这招一定有用!】
【888:……】他连骂辣鸡的力气都没有了,真是懒得理他。
【叶洺:不过好奇怪,我的身体怎么没发作了?已经好几天了,按理说宗宗应该给我补充爱的能量了啊。】
【888:已经给你补充过了。】
【叶洺:什么Σ( ° △°|||)︴我完全没感觉!睡的这么死?】
【888:别多想,因为他用更好的方法帮你补充能量了,保证无痛无感觉。除了啪啪啪之外,宗浚的心头血效果更好,持续时间更长,他给你用了他的心头灵血,自然就不会再发作。】
【叶洺:……】
【叶洺声音弱了下来:还有这种备用方案?】
【888:是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叶洺:……】
【888:所以你别担心,他会帮你解决问题的,冷漠jpg】
【叶洺:……】
【叶洺:5555我不喜欢喝血,也不喜欢这种方法嘛。】
【888:你不喜欢喝血,那你喜欢“喝”什么?】
【叶洺:……这个人家怎么好意思说。】
【888:……】mmp
比起看宗浚取自己的心头灵血,叶洺觉得还是啪啪啪比较好,绿色环保无副作用,而且属于可再生能源,经常使用也不会伤身要命……
这个血他喝的有点良心不安。
叶洺忧伤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一个人在屋子里,稍微有点意外。
他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赤着双足走到外面,刚好看到宗浚从外面走进来,两人都是一怔,站在原地停住了脚步。
才一夜不见,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许久,宗浚先抬起脚步,向着叶洺走过来,他幽暗的双眸中是温柔的神色,若不仔细看,几乎都不能察觉那其中隐藏的悲哀无奈,他说:“你醒了,饿了吗?”
叶洺嘴唇动了动,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晕过去之前,慕远清对宗浚刺的一剑,眼神担忧:“你的伤……”
宗浚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慕远清那一剑根本没有什么灵力,并未伤到我。”
这是真话,慕远清那一剑并未伤及宗浚本源,就相当于凡人刺出一剑罢了,还不如他当时因为震惊意外血脉逆流所造成的伤,而真正的伤是他取心头血造成的,这才会伤及本源……但是没必要让叶洺知道。
叶洺低垂眼帘,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今误会解开,宗浚也不再恨他,但是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大概是不能的……
宗浚明白叶洺难以面对他,但他何尝不是?只是这条路再难再苦,又怎能轻言放弃。
也许他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对叶洺的伤害,但他想要他活着……
竭尽自己所能,让他活着……
宗浚压下心中的绝望无力,又对叶洺道:“慕远清不肯走,说要留下来陪陪你,我答应了,这里可以让他自由出入。”
叶洺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只要慕远清安全,他的自由自己本也无权干涉,只是对于牵扯他进自己的恩怨感到抱歉罢了。
宗浚笑了笑,温柔的看着叶洺,“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叶洺摇摇头。
宗浚便带着叶洺出去吃饭,这魔域的众多美食丝毫不必外界差,身为魔尊,宗浚这里的各种天材地宝更是最好的,吃饭的时候慕远清也过来了。
慕远清似乎依旧对宗浚心存芥蒂,态度疏远冷漠,但是却没有再做过分的事,而是无视了宗浚,只是和叶洺说着话,语气神态亲昵,仿佛当年一样。
这样的日子……真令人恍如梦中。
这样过了几日,有一次饭后,宗浚拿着一杯药茶搁在叶洺的跟前,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忐忑不安,眼神压抑痛苦,沉声道:“这是我为你煮的药茶,喝了就不会发作了。”
叶洺垂眸凝视药茶,茶水是晶莹的琥珀色,泛着氤氲清香,看起来便十分珍贵。
叶洺却没有立刻喝,而是对宗浚道:“其实你不必为我如此费心的。”
宗浚眼底痛苦之色更甚,哑着声音说:“这本就是我的错……再说我为你费心,不是应该的吗……何况只是一杯药茶而已,也谈不上什么费心。”
叶洺终于轻轻端起茶杯,鼻端轻嗅,忽然叹了口气:“这杯茶,我就不喝了。”
宗浚霍然站起身,双手握紧,犹如困兽一般,声音压抑而痛苦:“为何不喝,难道你想……”想承受那种身不由己的痛苦吗?!
叶洺淡淡笑问:“这是什么茶?”
宗浚说:“我为你熬的药茶。”
叶洺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忽的一松手,茶杯落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他抬眸凝视宗浚,眼中似有无尽悲哀:“你觉得,我真的这么好骗吗?”
宗浚的表情顿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