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开始,可淮阳王却先一步走了上来,他看着玲珑,目光只在一开始有些复杂,很快就变得坦然,似乎是真心为皇帝觉着高兴。玲珑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微微一笑,却在淮阳王开口前指着边上的徐渺问皇帝:“这就是圣上的长子吧?我还是第一回见。”
淮阳王的手都举起来要行礼了,此时此刻尴尬的无复以加。玲珑像是没看到他一样,对徐渺说:“我今儿个可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就从大皇子开始吧,毕竟长幼有序,嫡庶有别。”
真要严格说起来,这一屋子的人,只有徐渺一个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其他人全是庶出。
徐渺面色不变,心底却佩服玲珑一句话就惹了在场除了他跟皇帝之外的所有人,就这拉仇恨的本事,怨不得其他人得不到皇帝欢心,普天之下也只有她一人有这胆子了。
他也不矫情,起身见礼,又接了宫女呈上的礼物,退回到自己位子上坐好。在诸多弟弟妹妹面前维持着平庸、无能、不起眼的特点,力求自己泯然众人。
最难受的就是淮阳王跟汀兰公主兄妹俩了,玲珑这不仅是在打淮阳王的脸,还是在打万贵妃的脸!今日之事,待会儿兄弟姐妹们必然是要去到各自母亲那儿的,他们兄妹在父皇面前被撂了面子,那就是母妃被撂了面子。换作旁人,他们自然不可能忍气吞声,可这人是谢初素,是个死而复生之人,那便叫人忌惮且害怕了。
在玲珑好整以暇的眼神下,汀兰公主甚至不敢大声说话。谢初素的父亲谢万书被活活打死那日,她就在当场,母妃是为她出气,也是为了让翟默能娶她。当时汀兰是得意的,尤其是谢初素后来像个疯子一样来给谢万书收尸,她还能端着高高在上的公主架子嘲笑对方。可是现在,不知为何她就想起谢万书那张死不瞑目的脸,还有谢初素充满仇恨的眼睛。
汀兰公主横行霸道惯了,没少打死人,都是些低贱的宫人,死了就死了,他们有什么资格怨恨她?她是公主,他们是下人,他们生来卑微下贱,生死都由上位者掌控,这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她突然就害怕了。
淮阳王上去与玲珑见礼,玲珑破天荒地跟他多说了几句话,叫人看不懂,她如果想下万贵妃的脸,又为何对淮阳王这般和颜悦色?惟独皇帝听得清楚她问什么,脸都黑了。
玲珑声音轻柔:“你瞧瞧我,是不是比往日更美了?”
淮阳王额头青筋一跳,努力维持面色平静:“多谢娘娘赐礼。”
她这声音不大,只有靠近的皇帝、淮阳王还有她自己听得着。玲珑问完这一句就摆摆手,“你退下吧。”
跟挥开什么苍蝇蚊子似的。
天之骄子淮阳王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登时脸色就不大好看,可皇帝又在这里,于是面部表情就显得极为奇怪,可见是修炼的还不到家。
等轮到了汀兰公主跟驸马翟默,玲珑就笑得更是意味深长了。她端详着翟默,仔仔细细将这人打量了一遍,看得极为认真,目光极为露骨,连带着皇帝对翟默眼神越发不善,她才轻笑:“久闻驸马爷才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风流俊俏,令人倾心,怪不得汀兰对驸马爷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接着睨了汀兰一眼,嘴角笑容惬意,却让汀兰跟翟默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
皇帝暗暗看向玲珑,意思是等着秋后算账,出声道:“汀兰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叽叽喳喳个没完,今日却没话说?”
汀兰哪里敢说话!她一同玲珑靠近就发冷,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怎么的,平日里哄皇帝的那些好听话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张牙舞爪的汀兰公主瞧着竟有几分畏缩模样。还是翟默道:“公主近几日身子不适,还请圣上宽容。”
皇帝道:“那你便照料好公主。”
翟默飞快地看了玲珑一眼才应:“臣遵旨。”
在曾经的未婚妻面前与汀兰秀恩爱,翟默做不来。他现在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玲珑,可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好在玲珑对他们兴趣缺缺,说了几句话就算了。
整场下来,所有人都瞧出小皇后对万贵妃所生的一对女儿态度不怎么好,但是对其他人都是和颜悦色的,这是皇后跟万贵妃的争斗,他们小虾米能说什么?
也正因为玲珑对汀兰淮阳王的态度不同,导致所有人都忽略了唯一得到她礼遇的大皇子徐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