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小秘密,可这是他自己以为,谢沉芳又没答应。
“圣女那么美,说真的,你就没点别的想法?朕知道你们不是亲姐弟,难道你就不想女人?”
谢沉芳慢慢睁开眼,看向眼前一脸猥琐的老皇帝,轻声说:“最近很闲?”
皇帝顿时寒毛直竖,直觉有危险,连忙摆手:“不闲不闲,这不是想微服私访,想感受一下民生,所以来问一下,此番出行有无危险?”
“未来之事,我一概不知。”
“朕知道,那圣女人呢?”
谢沉芳也从今天一早就没看见玲珑,并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不过说人人到,玲珑正好进来,瞧见皇帝也在,立刻乐了:“今天是吹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皇帝眼尖地看见她手里雕刻精致的檀木盒子:“那个是……”
“哦,你说这个啊。”玲珑把盒子上下抛了抛,“这是皇后送我的礼物。”
在得知她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后,后宫的女人们都不受控制地喜欢上了玲珑,尤其钟爱给她送各种各样亮晶晶闪耀耀的礼物。玲珑投桃报李,也经常会画些新裙子新首饰的花样,还会教她们如何保养自己的皮肤——二十岁的人了,顶着一张十五六岁的少女面孔,说服力十足。
皇帝不解道:“朕真是不懂,你为何总是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圣女这样一听就很高洁很尊贵的人,为何会喜欢黄金这般俗物,原因就一个字:亮。
送她价值连城的宝石,不如送她一套黄金头面能让她高兴。
皇帝觉得圣女大人有点俗气,当然这话他是不敢当着玲珑的面说的,也就在心底腹诽。
“不要说我坏话哦。”玲珑警告,“我可是什么都知道。”
皇帝清清嗓子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会呢,朕今日来是想问你——”
“能不能下苏城是吧?”玲珑干脆利落地拒绝,“不能。”
皇帝失望万分,“是不吉利吗?”
“不是。”玲珑回答的也干脆,“我答应几位娘娘,不让你从民间带女人回来。”
皇帝:???
“总之你就老老实实待在皇宫里吧,你今年不适合出宫,至少也得等到你的寿辰过后,否则出去倒大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闻言,皇帝如临大敌:“你的意思是说,朕如果微服私访,会有危险?”
“……”玲珑往他下三路看了一眼,“算是吧。”
被她这凉飕飕的眼神看得□□一紧,皇帝下意识夹紧双腿,姿势相当不雅,谢沉芳见状,起身挡在玲珑身前,对皇帝说:“皇上可以回去了。”
又变成那个冷冰冰不爱搭理人的谢沉芳了,皇帝想。他在这两人面前习惯了听话,且有一种无条件信任的架势,谢沉芳赶他走,他也不留,麻溜地走人,顺便交代下去不必准备,今年不去苏城了,明年再去也可以。
玲珑随手把檀木盒子丢到一边,对谢沉芳道:“听说今天晚上整个京城都会放烟火,要不要去看?”
谢沉芳自然是要跟她在一起的,他轻轻颔首:“你去,我就去。”
“当然要去。”玲珑说,“不然总在这里待着都要闷坏了,我可不像你,能在一个地方待这么久还不厌烦。”
跟总喜欢到处玩耍的玲珑相比,谢沉芳性格更加沉稳冷静。他不喜欢出门,只喜欢待在熟悉的地方制药或是制|毒,再不然就是看医术,除非是玲珑要走去比较远的地方,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出门的。因此无论前朝后宫,都对国师大人最不熟悉,因为这位大人基本不露面,一露面那必定是天灾人祸的重型灾难现场。
就好比五年前的瘟疫,一爆发便以惊人的速度蔓延看来,加上天气炎热,瘟疫传播更快,也正是那时,国师大人第一次走出窥天宫,甩给皇帝一张药方。
皇帝立刻命人到各个瘟疫蔓延的城镇进行施药,这药十分奇特,效果极快,不仅能抑制瘟疫扩散,还能净化水源与食物。每隔个十几年都会爆发,并且一爆发便是两三年之久的瘟疫,这次就如此简单地被解决了,病死的百姓人数还不到往年的零头!
除此之外,他还研究出了一种新的汤药,虽然黑乎乎的闻起来很诡异,但只要根据年纪与体型饮下,便能预防瘟疫!
如果说最初皇上将圣女与国师请回来,还有许多人对他们充满不服与怀疑,那么经过这些年,大家已经对他们心悦诚服了,许多人都能以目睹圣女国师的真容为傲。
到了晚上,玲珑便与谢沉芳离开了窥天宫。
每年的今天,为了庆祝春日到来,也为了鼓舞百姓,官府会特意批准大量烟花与炮仗的买卖,人们释放烟花来表达对新一年的向往与热爱,还有深深的祝福。
街上人来人往,玲珑买了两个面具,一个给谢沉芳一个自己戴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谢沉芳仔细地跟着她,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把她弄丢。可她实在是太顽皮了,总是看这个有趣,看那个也有趣,谢沉芳只好紧紧扣住她一只小手。
这样亲密的接触,近些年已经很少再有了。谢沉芳不懂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要疏远又渴望靠近的心思,他觉得自己很矛盾,如今将玲珑的手扣在掌心,他才恍然间发觉,自己已不再是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孩,他不需要她再来保护了,他的手已经比她的手大出很多了。
玲珑举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质问:“你觉得我像小孩子,觉得我会走丢?”
谢沉芳目色沉沉:“我怕我会走丢。”
玲珑:“……”
她接过刚做好的棉花糖,塞在嘴里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让她很是满意,就递到谢沉芳嘴边,“要不要尝尝?”
本来她是给他自己没咬的那边的,可谢沉芳却刻意偏了下头,咬住了她咬过的那个缺口。玲珑眨了眨眼睛,不过也没说什么。
她能感觉到谢沉芳心底的茫然,他对感情之事毫无经验,玲珑也没想过点醒他,看他笨拙的模样挺有趣的,可见天才也并不是什么都擅长。
因为又看见了想吃的东西,玲珑把剩下的棉花糖团成一颗糖球全部塞进嘴巴里,跑到了一个烤肉串儿的摊子前。
谢沉芳默默伸出一只手掏钱。
两人一路吃一路逛,玲珑吃剩下的全进了谢沉芳的肚子,他跟胡老头学了东西后,慢慢就不再执着于口腹之欲,只是玲珑喜欢吃,他便跟着,如果玲珑不在身边,谢沉芳是不怎么进食的。
这样一路逛到京城有名的十二长桥,这里便是历年来烟火节举行的地方,此时已经聚满了人,有独自一人的,也有举家前来的,男女老少都有,好不热闹。
谢沉芳本来面目柔和,玲珑买了几根细细的仙女棒准备点着玩儿,他本是要帮她的,只是无意间看见了长桥对岸的一家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是富态的中年男子带着妻儿,谢沉芳不认识别人,但认识那家的夫人。
他脸上不觉布满寒冰,玲珑察觉到他不对劲,顺着视线一看,哦吼,真的巧,这算不算是命中注定的邂逅?要不也不会在这里遇上生母啊!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她向来如此。
那是谢沉芳的人生,自然要他自己做选择。
片刻之后,却是谢沉芳给她点燃了仙女棒,玲珑问他:“要在这里陪我玩,不过去叙叙旧?”
“我跟她有什么旧好叙。”谢沉芳神色淡淡,似乎并未将那人放在心上,“不过我的确是要找她的,既然见到了,我便要报复。可比起报复,还是陪你玩更重要些。”
玲珑笑着塞给他一根,他也不怎么爱玩,就那么安静地捏在手上,等到快烧完的时候才丢下。
他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好人。若说谢沉芳这一生有个最恨的人,那么是生母无疑。她将他生下来,又不给他长大的机会,如果不是谢沉芳自己争气,早不知道成了哪儿的孤魂野鬼。生母心里没把他当作亲人,他也只当她是仇人——遇到仇人,哪有不报仇的道理呢?
谢沉芳永远都忘不掉人生最初的七年啊!
看她如今,倒是过得有滋有味家庭幸福,谢沉芳有了玲珑,并不嫉妒,只是看不顺眼。
如果经历了他的报复之后还能这样幸福美满,就算是她的本事,如果不能,也只能说她倒霉,谁叫她不知道去往更远点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