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姚祺年想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刚才交谈时,姚祺年特意向刘师傅打探过。在恢复高考之后,师范学校的学生量比以前多了五倍,教职工和学生加起来大概有一千人。
这一千人里,绝大多数吃食堂。
食堂每周至少会有两天提供大米饭,人均三两,一千人会消耗掉三百斤大米饭。
通常一斤米能煮两斤饭,那么一千口人一天就能消耗掉一百五十斤大米,一周起码三百斤,一个月就是一千二百斤,整学期下来,至少要六千斤。
一斤大米,姚祺年能从中获取六分钱差价,半年三百六十块,一年就是七百多,刨除运输费和脱壳费,也会净挣至少六百块。
何况他不会只跟师范学校合作。
在快速算清这笔账之后,姚祺年压低了声道:“您从粮站买是一毛七一斤,我按一毛六转给您,您还能得点好处。”
刘师傅一愣。
是啊,上头拨钱下来,他采办,报价多少是多少,上头又不管他到底从哪买粮。
要是从小兄弟这买,他好歹还能捞一分钱的差价,一年起码能捞一百多块。
他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十八块啊!
刘师傅也不是个傻的,衡量一番之后,低声道:“成,你什么时候能送货过来?”
姚祺年道:“至少等新稻下来以后,先送你两千斤怎么样?”
两千斤怎么也够吃一个多月了,刘师傅道:“成,你尽快给我送,我别的地儿也不会去,就在食堂,你到了提我名就成!”
为保险起见,之后两人又用烟盒立了个简单的协议,刘师傅又把他具体地址留给了姚祺年。
此时姚祺年一身轻松,回房后,几乎倒头就睡。
一夜无梦,睡到天光大亮,姚祺年在附近早点铺吃过早饭,一路打听,去了趟书店。
别奇怪,作为无良资本家的后代,姚祺年深谙“顺政者昌,逆政者亡”的道理,他想在这里很好的活下来,怎么能不摸清政策法规呢?
姚祺年从书店里买了一本法律方面的书,又买了一份地图,以及农业运输等方面的杂书,零零碎碎,统共花了八块五毛钱。
其实他最想买的是报纸期刊,尤其是期刊,最能反映最新政策走向,可惜他没有工作证,没法买。
最近一趟回泾河县的火车在凌晨两点多,在省城晃荡到天黑下来,姚祺年才不紧不慢的去火车站。
宋明好已经到了,在不大的候车棚里坐着吃馒头,小脸一鼓一鼓的,让姚祺年瞬间想到仓鼠。
“你来了啊。”宋明好往一旁挪位子,然后从身旁的小篾篮里拿出一个馒头给姚祺年:“这个给你吃,是糖馒头,我外婆蒸的。”
馒头被笼布包裹,还热着,姚祺年确实饿了,接过大口吃起来。
宋明好又递给他个咸鸭蛋。
两人吃得喷香。
吃饱喝足,姚祺年问她:“你有工作证不?”
宋明好点头:“有,怎么了?”
“借我使使。”姚祺年道:“买报纸。”
宋明好几乎没犹豫,爽快应好:“行,我也不怎么看报,你想用就拿去用吧,不过只能在咱们泾河县用,省城买不了。”
“这位同志,你真是相当的实在啊。”姚祺年冲她咧嘴笑,忍不住打趣她。
宋明好微红了脸。
见她不好意思,姚祺年没再打趣,一张长条凳,两人各坐一边,熬到夜里两点多,火车才进站,姚祺年拍拍已经睡着的宋明好,低声道:“别睡了,上火车再睡。”
宋明好揉揉眼,大概是睡迷糊了,模样有点呆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精打采的跟在姚祺年身后上车,找到座位之后,倒头就睡。
这么一折腾,姚祺年一时半会倒睡不着了,百无聊赖的四处乱看,车厢里黑乎乎的啥也没看到,就只看到离他最近的宋明好。
皮肤真白啊...
还是人类灵魂工程师呢,人设可真好。
迷迷糊糊打盹到天亮,火车抵达市区时,已经天光大亮,市区没有回乡的汽车,他们只能靠走。
宋明好在前健步如飞,姚祺年气喘吁吁跟在后,才出了城,就见宋明好走走停停,不断的催:“快点,你太慢了。”
姚祺年不逞能:“你行你行,你脚上踩风火轮,反正我是不行了。”
说完,干脆坐路边休息起来。
宋明好都想丢下他先走了,照这速度,他们天黑都赶不回去。
正打算叛变时,赶巧了,一辆手扶拖拉机打他们身旁路过,姚祺年忙拦住,询问之下,才知道这是回他们公社的拖拉机。
开拖拉机的庄稼汉跟他们差不多大,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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