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贺华堂每次看到这个儿子,都能让他想起自己遭遇算计被迫出轨的一幕。
贺华堂或许很爱他的发妻容曼丽,可是他爱的太马虎,三十年都没有发觉枕边人是他原本最厌恶的‘容曼芳’。
这种打击堪比致命。
贺华堂本就一夜未眠,多种情绪在胸腔里发酵冲撞,脸色愈发黑沉铁青。
他掀开腿上的毛毯,吃力地站起来,在管家和叔伯的帮助下,他脚步蹒跚地挪到了容曼丽的面前,右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是、容、曼、芳?”
容曼丽无法动弹,泪流满面地摇头喃喃,“老爷,我陪了您三十年,你怎么能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贺琛他想毁了贺家,他们母子居心叵测,你不要上当……”
满腹诡计的容曼丽,确实能在某些时刻抓住重点加以利用。
贺华堂看着眼前同床共枕了三十年的女人,居然动摇了。
于是,当那枚帝王绿的玉佩被人弃如敝屣地丢到容曼丽的腿上时,容曼芳在他们背后轻描淡写地说:“你们确实是绝配。但是贺华堂你记住,当年和你恋爱的人是我,被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人是我,和你洞房花烛的人同样是我。
我儿子,贺琛不是私生子,他是我嫁给你的第二个月怀上的孩子,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生下来的贺家嫡长子。
贺华堂,容曼丽,我等着看你们的报应。”
他们偷走了她儿子阳光下的人生,他们必遭报应。
容曼芳走了。
贺琛和尹沫送她出门,刺目的阳光下,容曼芳不适地眯了眯眼,抬手摸着贺琛的脸颊,“小琛,妈能为你做的不多,这些年委屈你了。”
“不委屈。”贺琛双目低垂,声线却无比喑哑,“我让人送您回医院。”
容曼芳温和地点了点头,“别送了,去忙吧。”
贺琛微微颔首,目送着容曼芳远去的身影,晦暗的眸交织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和阴沉。
处置贺家,他并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
这一切,本可以不用发生。
贺家这场闹剧,似乎落幕了。
贺琛牵着尹沫回到正堂,无视贺华堂晦涩的双目,正欲开口,四叔公突然接到了令他进退两难的消息。
商氏来人了。
一时间,贺家人都看向了贺擎。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家的大少爷和商氏少主交情甚笃,若是商氏力挺他,或许……事情又会发生转机。
容曼丽攥着膝上的那枚玉佩,劫后余生般望着贺擎,“阿擎,是不是为你来的?你快出去迎一下。”
“大叔伯,赶快叫人收拾收拾,不要怠慢了贵客。”
容曼丽还是像从前一样,毫无心理负担地吩咐着众人做事。
她一步一步走到三十年后的今天,就算被当众揭穿了她的诡计,可最后的赢家还是她。
她要向整个贺家证明,她儿子贺擎就是比贺琛优秀!
直到这一刻,容曼丽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无法自拔。
但贺擎再自负,也知道有些人大抵不是为他而来。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贺琛竟然走进了少衍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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