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学生无话可说。”黄宗羲道。
李景笑了笑:“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打压东林党人和复社的成员还是不大赞同的,我也没没有打算让所有人都认同我的做法。好了,你的疑问我给你解答了,你刚才说你对我的一些政令不敢苟同,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多谢大人。”黄宗羲拱手道。
沉吟了一会儿,黄宗羲接道:“大人,请恕学生直言,学生以为大人在征收田税方面还是有欠考虑。”
李景笑道:“你认为我定的税率高了?”
黄宗羲摇摇头:“这只是其一,大人可能认为取消了所有的苛捐杂税,只收田税一项,就算税率定的高些,老百姓的负担还是减轻的,其实不然,历朝历代最初制定田税的时候其实都想减轻百姓的负担,但是赋税变革,每变革一次,老百姓的负担就会加重一次,而且是一次比一次严重,此为积累莫返之害。”
李景闻言不由沉思起来,见李景思索,黄宗羲当即住口不言。
过了良久,李景郑重道:“你接着说。”
黄宗羲接道:“其二,所税非所出之害。大人,文正公当年施行一条鞭法,把田赋、徭役以及其他杂征总为一条,合并征收银两,按亩折算缴纳,大大简化了征收手续,同时使地方官员难于作弊。
实行这种办法,使没有土地的农民可以解除劳役负担,有田的农民能够用较多的时间耕种土地,确实极大的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
但是这里其实是有问题的,大人应该知道老百姓手里基本上没有多少银钱,可是朝廷要征收银钱,那老百姓必须等到粮食收获了以后,把粮食卖掉才有钱缴税,每到这个时候,商人必定打压粮价。也就是说,老百姓会受到商人的盘剥。
大人可能会说,朝廷有定制,粮食价格不得随意变动,可是钱在粮商的手中,粮商可以选择不买粮食,这个时候老百姓怎么办?朝廷要收税,粮商不买粮。他们上哪弄钱?
除非朝廷出钱购买老百姓的粮食,可是朝廷上哪弄那么多钱购粮,就算有钱也不会购买那么多粮食,那样的话还收赋税干嘛?所以老百姓只能低价把粮食卖给粮商,换得钱来用以缴税。而粮商呢?他们低价购买粮食,就算按照朝廷的定价出售,那也是暴利。”
“你说的不错,所以我规定老百姓可以以粮抵税。”李景说道。
黄宗羲笑了笑:“大人确实明白这个道理,可惜很多事情不是大人想象的那样。大人应该知道,各府县每年都有税收任务的,全收粮食,这个任务是完不成的,而且各州县也没那么多粮库存放这么多粮食,因此,等粮库收满以后,完成了征粮的任务,各地就开始征收银钱。于是又出现刚才学生说的那个弊病。”
李景闻听默然。
过了一会儿,李景说道:“你刚才说了其一,其二,想必还有其三,其三是什么。”
黄宗羲接道:“其三是田地无等第之害。大人应该知道,田地有好有坏,好的田地产量可达三石以上,中等田地的产量只有两石左右,而下等田地产量只有一石多一点。可是朝廷征税却是地不分好坏,全部按同一标准征收。可以想见,只有下等田的农民是承受不起那么高的税率的。”
李景闻言霍然起身,在屋里踱了一会儿步,猛然看向黄宗羲道:“赤生,你既然看出这么多弊病,不知可有解决之法?”
“大人,学生也曾想过解决之法,至于能否适用,学生也不得而知。”黄宗羲道。
“说来听听。”李景急道。
随即李景又道:“你等一下。”
说完转头对苏衡道:“平之,你把赤生说的话记下来。”
“是!”苏衡忙道。
等苏衡把纸笔准备就绪,李景对黄宗羲道:“赤生请说。”
黄宗羲拱了拱手道:“学生斗胆妄言,若是说的不对,还请大人勿怪。”
李景笑了笑:“但说无妨,便是说错了也没关系。”
黄宗羲道:“田地赋税到底制定多少合适,学生并不知道,但是学生知道,国家每年应该征收多少粮食。
大人,现在朝廷官员的俸禄基本上都是发放实银,那么国家征粮主要用于军队,其次徭役之用,最后乃是备荒。”李景闻听轻轻点了点头。黄宗羲接道:“这其中,军队用粮最好算,我们可以按照战时所需定量,国家有多少军队,每人每天需要多少粮食,一年需要多少粮食,这个很容易就能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