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在这钟粹宫中,真有人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能算计到哀家头上?”
太后看着知公公数息:“哀家那是顺水推舟啊!你是哀家身边的老人,应该知道哀家身上这消渴症反反复复,太医院那些庸医是没法儿替哀家治断了根。若论医术,还是以药王谷为最。”
“德妃心机深沉,这么多年幽居深宫,一心讨好哀家,她生的儿子也不差。为了将药王谷卷进来,让他师妹成为他争储的筹码,他不惜以自己为饵,布下了这场惊天大局。他这个年岁,如此沉得住气,终将成为哀家的心腹大患啊!”
太后冷笑一声:“既然他非要将药王谷卷进来,哀家不如顺水推舟,让药王谷将哀家这消渴症治好了。再说,若论心计,渊儿的确沉得住气,也到底还差些火侯。哀家真正的心腹大患,如此还隐在暗处。”
知公公惊道:“是大皇子?”
“是啊,就是那个妖孽!”
太后眸子里透着冷意:“原本哀家想借力打力,借着渊儿将他引出来,没想到他还是先一步离开了青柳巷。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能藏得这么严实,果然不愧是威慑大漠凌云的人物。”
知公公站在太后身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太后透过铜镜看他一眼:“你想问哀家,都是哀家的皇孙,为何独独挑中了二皇子吧?”
“因为,二皇子不是端木家的人。”
太后自顾自说下去:“先帝说什么狗屁的姬家满门荣宠,不能再盛。先帝替皇上挑了端木灵,皇上对她情根深重,为她处处忤逆于哀家,死活不愿意纳姬家的女子入后宫。端木灵是老太君调教出来的人,那是个有胆色的,哀家若一步退步步退,那在后宫还有什么立足之地?皇上又哪会将哀家这个所谓的母亲放在眼里?不是自个肚子里出来的,看着再好,那总隔着一层纱。”
“当年皇上被端木灵迷晕了头,说等大皇子出来,便要立他为太子,哀家能容皇上胡来吗?能让端木家压着姬家吗?端木家的人若是成了新帝,那姬家就真的要沦落了,不再风光,哀家是姬家的主心骨,得替死去的父亲撑着姬家啊!”
太后看一眼知公公:“哀家知道,你和二皇子走得近。”
被太后淡淡扫一眼,知公公一下慌了,跪地求饶:“太后娘娘,奴才万死,奴才不该贪二皇子那点好处,没有做对不起太后娘娘的事儿。”
“你要真做了对不起哀家的事儿,还能跪在地上跟哀家求饶吗?”
太后做了一个托举的动作:“起来吧,哀家跟你交个底,将雪儿嫁给夏侯峰,哀家另有深意。夏侯峰的确阴狠毒辣,但巫家声名狼藉,他翻不过哀家的手掌心。夏侯峰要坐稳帝位,还得依仗姬家。这也就是为什么哀家任着他们母子这些年在宫里蹦哒。”
知公公起身后,太后问他:“你可知道,哀家为何惧怕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