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太后厉声打断他:“帝君,宫婢已经招供,哀家看没这个必要了。”
月儿不再是天真不谙世事,很多事情她说不清楚,但因为她心思细腻,看得很明白。
说真的,哪怕是有老太君搂着她,月儿也还是害怕。
但是,一看清楚跟在帝君身后的云墨,触上爹爹的眼神,她又不害怕了。
不对!
这个帝君有点眼熟。
这不是那个在太液池旁钓鱼的公公吗?
月儿惊讶的张大嘴看着这位眼熟的公公时,这个公公朝月儿看过来。
不,应该是说朝搂着月儿的老太君看过来:“老太君,朕如果不审清楚今日玉泉宫里发生的这桩事,是不是以后世家诰命入宫,在宫里出了岔子,皇家也说不清楚了?”
老太君气势凛然:“老身知道帝君深明大义,一定会给老身和今日入宫的诰命夫人一个交代。”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知道。”
帝君目光凝在一个跪地的宫婢,又看向跪在她身侧的另一个:“你,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奴婢不敢开口。”
那个宫婢害怕的看一眼太后和靖王,然后颤着声:“要是将看到的如实说出来,帝君能不能让贱婢有活命的机会?”
夏侯捷点了点头,承诺她:“朕让你有活命的机会。”
得了帝君的承诺,那个宫婢将夏侯硕怎么拉月儿进玉泉亭,怎么看鱼,他们说过什么话,有过什么动作,一五一十,事无巨细都说清楚了。
连小皇孙骂月儿的话,宫婢说的跟月儿也是一模一样。
太后很震惊!
帝君为什么会知道,刚刚老太君说过什么话?
还有,他知道还有一个宫婢,不会因为惧怕她就帮着小皇孙撒谎?
好像是能一眼看透太后的心思,帝君侧过头看着太后:“母后是不是奇怪,朕如何知道老太君说过什么?这个宫婢又如何敢得罪靖王府和母后,帮着药王谷小谷主说话?”
“朕和云墨公子一直在这石亭下坐着。”
夏侯捷一指那个替月儿说话的宫婢:“朕想见见名动京城,琴声能引百鸟朝凤的云墨公子。是她,替朕去请云墨来石亭下.......”
堂堂帝君,怎么会请云墨讨论音律琴曲?
是了!
淑妃的寿辰一过,那个女人的寿辰也快到了。
曾经,那个女人用琴音引来百鸟朝凤。
帝君这是?
这是从来没有忘了她啊!
她和他的母子情谊,败在了死去的端木灵身上,太后面如死灰。
这些年来,他事事顺着自己,抬举姬家,她几乎都快忘了,当年那个忤逆的帝君是什么样子。
原来,原来他一直没有改变......
这一场她亲自办的寿辰,准备葬送夏侯渊,让端木家和云家反目成仇,最后葬送的却是她一手扶持的靖王府。
太后感觉一瞬间身体里的力气被抽空,嘶哑低沉开口:“帝君要怎么处置靖王府?”
“朕的子嗣中,朕最器重靖王,朕对靖王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