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重犯的天牢一片幽暗,夏侯渊坐在干草堆上,透过狭小的窗隙,看到有雪花飘飘洒洒落下。
这些天他被关押在牢里,几近崩溃。
外面发生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是私调京卫围攻归芸居,父皇应该会饶过他的吧?
毕竟,上次淑妃寿辰,二皇兄和姬雪儿设计陷害月儿,父皇还是饶过了二皇子府,他被关押入狱前,夏侯峰已经重回了朝堂上。
是!
二皇子背后的确有太后撑腰。
但是,他身后还有端木家。
端木家主死在归芸居那场围攻中,还有老太君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偏疼大皇子,也不能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夏侯渊看到一片雪花,飘落在牢间狭小的窗台上,想着再等等吧!
他身为当朝三皇子,犯下这等过错,无非是贬为庶人,被流放到极寒之地的北边牧场。
他耐心再等等,母妃一定会来救他的。
他想得入神,甚至没有听到牢内传来脚步声,有人在一步一步朝他牢前的方向走来。
等到他逆着光,看清楚一个牢卒引着一道黑影站在牢间门口。
他激动的站起身来:“父皇,父皇,是你来看渊儿了吗?”
那人朝牢卒挥了挥手。
牢卒退下后,夏侯渊适应了牢内的光线,终于依稀看清楚了那人的轮廓。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师父?”
“是我!”
夜离将毡帽掀下来,隔着一道牢栏,怜悯的看着夏侯渊:“为师今日求了帝君的旨意来这一趟,一是受了顾流云所托来看看你;二是想问问你,为师待你不好吗?阿渊,为什么你非要恩将仇报?甚至不顾师门之恩,丧心病狂要对付你师妹?”
“夜离,你太放肆了,你一个药王谷谷主,竟敢直呼本皇子名讳,你该当何罪?”
“看来,为师这趟是白来了!”
夜离痛声道:“几位长老说,我的心性太容易误会身边亲近之人,这话没有错。我收留了无家可归的阿满,教他药王谷的武功,他最后却成了大漠太子,劫持了染娘;我收你为徒,你最后成了陶滇国的三皇子,终是对你师妹下手,差点血洗归芸居。你拜师学艺是假。得凤凰者得天下!你们信了神算门的预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用尽办法想得到夜家转世的凤凰。”
“来这一趟,我也死心了!”
夜离像是用尽一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深深看牢里的夏侯渊一眼:“你我师徒缘分已尽,阿渊,你好自为之。”
见夜离要扭身离去,夏侯渊慌了,喊住他:“真念在这么多年的师徒名分,那就请夜谷主替本皇子给母妃传句话,让她去求老太君,尽快将本皇子从天牢里救出去。”
夜离听他这句话,顿住了步子,讥讽的一笑:“原来,三皇子你还在想着让德妃将你救出去,你还在想着凭端木家的势力,能护你一条性命,甚至像二皇子夏侯渊那样跌倒了能再次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