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惨叫,紧跟着又是一声惨叫,不过却是两个人的声音。
帐外的人,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十几个人纷纷闯入进去。暖帐中,冷芒吞吐,恰如鬼影一般的掠动。每一次冷芒闪过,必然会有一声惨叫声响起。十数声惨叫过后,暖帐里变得一片冷清。
说时迟,那时快!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一眨眼间发生。
当烛火再次亮起的时候,就见南荣彧倒在血泊中,而老夫人的额头,插着一支小弩,已经断了生机。十几个南荣彧的部下,被小翠儿一剑击杀,无一人幸存。
南荣彧咬着牙,撑起了身子。
胸口有一道血痕,鲜血汩汩的流淌。
脸色苍白,却带着笑意。而小翠儿的脸色却是极为难看,恶狠狠的看着南荣彧。
“我的任务完成了……小翠儿,你该怎么办?”
南荣彧扔掉了手中的小弩,呵呵的笑道:“没想到曹营之中,竟然还有你这样的人。”
他拼着小翠儿致命的一剑,用小弩击杀了老夫人。
小翠儿握着短剑,片刻之后突然也笑了,“我虽然未能完成任务,可是至少知道了,在董营之中,还有一个闇部的存在。南荣二十六,也就是说在你之前,还有二十五个人已经安插入各方势力之中,荀大人定不会怪我,一个活着的南荣二十六,也许比那死老太婆的作用更大一些吧。南荣将军,却要谢你给我了机会。”
这小丫头……
南荣彧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随口一句话,这小丫头居然能推测出这许多端倪?
为什么没有听说过曹营中还有这样的一支力量,若不能通知主公,可就危险了。
小翠儿既然有了主意,自然不会要南荣彧死去。
走过去,要为南荣彧止血。南荣彧却突然抓起宝剑,朝着小翠儿就刺了过来。
小翠儿早有提防,素手轻探,啪的搭在了南荣彧的手腕上,顺势一拉,喀吧一声就让南荣彧的胳膊脱臼,“南荣将军,您最好还是老实一点,这样就不必受苦……啊!”
南荣彧的手臂脱臼,疼得往下一趴。
可就是这么一趴,一支弩箭刷的就射了出来,快的如同闪电。
小翠儿和南荣彧的距离本来就是很近,这弩箭飞来的神出鬼没,根本无法防备,蓬的正中胸口。小翠儿扑通倒在了地上,看着南荣彧,眼中流露出惊骇之色。
挣扎着,用另一只手扯开袍子,从背上拿下了一张弩机。
“小翠儿,没想到吧……我虽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却有将做营特制的背弩。一报还一报,只是你的任务,怕是再也无法完成。”
南荣彧挣扎着站起来,从怀中取出了药末,洒在伤口上。
“我要走了……感谢你让我知道了曹营之中,还隐藏着你这样的一个势力!”
跌跌撞撞,走出了暖帐。
南荣彧没有发现,小翠儿瞪大了双眸,手指在地上却写下了:间,二十六的字样。
他走出暖帐之后,把背弩扔在了篝火中。
大人说过,闇部器具使用完毕之后,绝不能留在当场。
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那么背弩就不能再携带着,索性就地销毁了。
拉过了一匹战马,南荣彧感到神智越发的不清楚。
他趴在马背上,伤口的鲜血扔在汩汩的流淌着。那小丫头的一剑,却伤了心脉。
我要回去,我要告诉大人……曹营之中,还有一个类似于闇部一样的存在。
可是战马才出了山谷,南荣彧扑通一声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仰面朝天躺在雪地中,他清楚的感受到了生命正随着鲜血的流失,而渐渐的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我本是安定乞儿,理应默默无闻。
是李大人给了我新生,不但让我加入了闇部,还派人照顾我的妹妹,让她能有好日子过。如此大恩,南荣彧永生难报……只是李大人,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你啊!
南荣彧的身子,微微抽搐了一下,四肢摊开,瞳孔渐渐的放大。
关东的雪,却比不得凉州的风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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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朱雀大街,有一座仪门。
占地足有千顷的宅院,房舍连云,亭台楼榭,美不胜收。
董俷静静的坐在凉亭里面,看着那池中的水散开涟漪。这宅院,原本是长安一个赵姓世族的产业,不过早在李郭活着的时候,因为家财丰厚,被李傕以通敌之罪给灭了族。家中的财产,大都被李傕给运去了郿县,只剩下了诺大的房产。
董俷占领的长安之后,此处就成了大都督府。
说起来,那赵氏族人也是自寻死路,过的太奢华了些。
连这池中的水,也是沟通了的活水,天气虽然冷,可是池水却没有结冻的现象。
湖面,蒸腾着淡淡的雾水,把凉亭笼罩其中。
董俷披着一件袍子,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浮游在空中的水汽,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睡到自然醒,生活突然变得非常乏味。
董俷觉得很是无趣,虽然手头的事情很多,可似乎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他提起精神。
好在身边有阎圃石韬,同时还从朔方那里,调来了孙乾和羊衜。
这四个人处理政务倒是颇有水准,董俷倒是不太担心,反正只要是有人处理就行。
随着关中的占据,董俷面临很多事情。
首当其冲的就是人手的短缺,不过还好……
经过三年的乡学教育,已经有一批学子可以派上用场。不求他们能有多大的本事,只要能读懂了公文,会处理一些案牍,这就是足够了。虽然关中目前流民众多,百废待兴。可是董俷并不担心这个问题,当年的平流三策,却是提供了最好的思路。
提起平流三策,就忍不住会想起了法衍,心里面又是一阵难过。
脚步声响起,董俷没有回头。
这个时候敢出现在这里,而且四大护卫没有出来阻止的人,只可能有一个人。
那就是董铁!
“小铁,可是家里来信了?”
董铁踏上了凉亭,垂手肃立,轻声回答:“是的,不过老太君,还有伯喈先生他们,都不愿意回来了。老太君说,西域挺好……她不想在车马劳顿,受颠簸之苦。”
“西汉王府如何回答?”
“羊太傅说,西汉王将会在年后启程,预计二月末,就可以抵达长安。太傅还说,长安自古王都,如今为汉室中兴之要地,故而长安令的任免,当要谨慎。”
董俷曾命人写信,推荐了费沃为长安令。
羊续的这个回答也就等于是否定了他的建议,这让董俷略感到有些不太开心。
随他去吧……
“还有别的事吗?”
“夫人和公子,将随西汉王一同出发。如今凉州新定,军师的意思是,路上怕不会太安稳,主公您最好命人沿途接应。还有,贺齐来信,请求开春发起会战。”
董俷闭上了眼睛!
贺齐的心思,他是明白的。
事实上,如果卢植不死,皆有关中动荡吸引和连的注意力,而后发起弹汗山会战,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现在,最佳的会战时机已经过去,需要忍耐啊。
鲜卑势大,有控弦之士三十余万。
但是游牧民族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部落分布塞上,平日并不会集结。
当初贺齐扫平北匈奴,就是用的一个时间差,使得北匈奴没有集结兵力的时间。
可是现在,和连已经有了准备,想要打,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徐庶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了他的沉稳:“鲜卑大军集结,但不可能长时间的集结。只那粮草的损耗,就能把和连拖垮。而我们现在的兵力,实不宜与和连死拼。庶以为,只需拖过两个月,和连大军自然会散去……庶有一计,可不费吹灰之力,消灭鲜卑大军。”
为此,他洋洋洒洒的写了一份上疏。
不过近来董俷的情绪很低落,所以也没有看。
“让阎圃以我的名义,写一封信给贺齐。把元直的意见婉转告之公苗,请他忍耐一下。”
“喏!”
董铁应了一声,转身正要离去。
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一阵脚步声传来。董俷眉头不由得微微一蹙,心道:谁又来了?
转过身,就见黄叙步履匆匆。
踏上凉亭之后,黄叙躬身行礼道:“主公,门外有人求见,说是奉曾次公之命,前来献书。”
黄叙是黄忠的儿子,年已经十五。
如今在董俷的部下担任门下从事,一方面是学习处理公务,一方面是虽董俷习武。
这小家伙当年身体不好,幸亏马真发现,救活了性命。
黄忠在抵达西域之后,小家伙已经十二三岁了,由于随华佗习练五禽引导术的缘故,身体壮硕的很。本来黄忠打算让黄叙随他一起从军,但是却被妻子所阻拦。
毕竟是刀枪无眼,哪个当母亲的能不担心?
夫妻二人因此而争吵了好多次,后来是董俷出面,把黄叙要过来,担任门下从事。
读过书,习过武,黄叙的老师,可都不算差。
如今徐庶阎圃忙于其他的事情,所以董俷府中的各种杂事,全部是由黄叙出面。
董俷听闻黄叙的话语,叹了口气。
曾次?
好端端,献什么书?
董俷苦笑道:“这个老黄啊,让他好好的在西域休养,却搞什么献书啊?媛容,随我一起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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