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心疼至极的神色。
“哥哥,当初你我过得什么日子都忘了吗?赵押司逼上门时,举世无依的日子,你忘了吗?我可一辈子忘不了。”章越忍不住与章实言道。
见章越与章实争论,章惇道:“三郎这样与兄长说话么?”
章越看向章惇言道:“你在教训我么?章家那么多人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章子厚!”
杨氏见这一幕心疼不已,他本希望让章惇回来参加章越的婚礼,来化解这兄弟间的死结。
章惇道:“我并非冠冕堂皇之词,当年的事我确有对你和哥哥有不是之处。”
“我本欲给你些许补偿,但如今你已非吴下阿蒙,又与吴家结亲,看来我的补偿你也不会要了。”
章越道:“有些事情不是补偿就可以消弭的,恰如人死不能复生,覆水难收。”
章惇道:“好吧,过去的事再提已是无益,但我还是那句话换了当日再选,我仍旧如此,绝不后悔。”
章越握紧了拳头。
章俞见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又觉得在章访面前失了面子,他知自己说话没份量,于是向一旁的于氏道:“侄媳妇你说两句话,别让他们吵成这样啊。”
于氏看了章俞一眼不悦道:“此刻我不知说什么。”
章俞道:“你好歹说几句话,你们一家汴京这些日子,我们待你不薄吧。”
于氏冷笑道:“叔父,这是二叔与三叔间的事,我本不愿插嘴,但你定要我说,我就实话实说,没错,如今你待我们甚好,但当年呢?”
“我只知道当年若不是三叔撑起这个家,我们怕早没命了。谁对我们好,谁不好我们都记在心底。雪中送炭时你不在,锦上添花又何必来呢?”
这一句话说得,章俞杨氏都是脸色一白。章惇也是身子一颤。
章丘道:“叔公,娘说得也是我的意思。”
章惇此刻方才傲气之色全然不见,他走到于氏章丘面前长身作揖。
“惇有负哥哥嫂嫂的抚育之恩。”
于氏抹泪道:“事到如今,说这些作什么,要不是三叔。我这话怕是一辈子也说不出呢。”
章惇闻言看了章越一眼道:“欠你的,我一定还你。”
说罢章惇头也不回地与妻子张氏一并离开。
章俞此刻后悔的都不知说什么了。若是当年自己不那么对章越,怕是如今自己能依靠上这个他当初看不上眼的侄儿了。
就算指望不上,也不至于两边嫌隙至此。当初看不起人家没有好好弥补,如今又拿什么来弥补。
章俞面上有些苦涩,杨氏走到他一旁道:“走吧,都是当年你我种下的因,如此自承其责了。”
章俞苦笑道:“不是,三郎他…”
“到现在你还怪三郎么?”杨氏斥道。
章俞摇了摇头,与杨氏一并无奈地走上马车。
他神色黯然,章实来至马车旁道了句叔父。
章俞神色黯淡至极对章实道:“他们本为亲兄弟,却如今至此,是我对不起你啊。”
章实苦笑道:“叔父,如今就不说这些了吧。”
章俞点点头。
章访向章越道:“三郎,告辞了,改日到叔父寒舍一叙。”
章越点点头与章访父子告辞。
章越回过头但见章实蹲在府门前,满是苦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