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忙碌了一个时辰,章越见章直还不走问道:“怎么还不走?”
章直道:“三叔我已想得明白,你本有意主持对辽国谈判之事,但今日听了王琏几句话气不过,便让他来为之。”
“这不失为明哲保身之道,可是王琏那等人主持谈判,一旦至宋辽交兵,他纵是罪责难逃,但并非出自三叔本意。三叔怎能见得此事交给这等人手中?”
章越摇了摇头就是不说话。
眼见章越始终不说话,章直没趣地离开去了御史台找了蔡确。
蔡确听了章直的话闻言大笑道:“阿溪,你三叔近于为官之道,你却半点也看不透。”
章直气道:“你不要说一句漏一句,与我说个明白。”
蔡确笑着道:“你说得不错,你三叔似已准备好与契丹谈判种种之事,但是我再与你道一句话,为官必须随时随地地随机应变,如此就不会有不测之祸。”
“你今日在殿内也听到了,王琏主持对辽国强硬,是有不少待制以上官员支持的。在此之下若由你三叔与契丹进行划界谈判,一旦谈成之后必然受责。”
“再说我看这王琏分明是不怀好意,你三叔看出了,几个相公也是心如明镜,但他们为何不言一句?赞成了王琏主持谈判?”
章直走后,章越在学士厅里看书,却见一人前来拜访。
此人是王琏傔从来与章越核对公事,二人聊了一会,章越见此人应答如流,精明能干之士。
章越起了爱才之念问道:“以你的才学,王内翰何不举荐你,寻个正途做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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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知道凭自己本事,当然可以做官,不过王琏却存了私心不肯举他,只是留在幕下做事。
此人道:“小人此生也就是如此了,其实以章内翰之才是大有可为。辽宋邦交乃如今朝廷第一大事,一旦不慎致两国交兵,无疑会使生灵涂炭。”
“如今我家老爷奉命主持与契丹谈判,不知章内翰有什么赐教的?”
章越微微笑了笑道:“本官刚回京哪有什么看法。”
对方道:“可是大人的平河湟策,可是平天下第一策,若说没有对契丹的方略,谁也不信。”
章越道:“我不过于西北有所长,对于辽国则无所知也。”
无论对方怎么说,章越就是不提契丹一字,口风之紧令对方无可奈何。
对方最后只能离开。
彭经义在旁收拾东西听了半响向章越问道:“为何端明不肯说一句呢?是否与今日子正前来相询有关?”
章越道:“是不得不如此罢了。”
“我与你道,过去有一补锅匠给人补锅,趁着雇主不备于是在锅底勐地一敲,然后对雇主道,幸亏我方才刮开锅底烟灰,你看这下面裂纹这么多。”
“雇主感激地道,若非遇到你,此锅就坏了。于是二者皆大欢喜。”
彭经义恍然道:“端明的意思是让王琏先与契丹人谈,你再来救场,如此满朝上下方知端明的功劳,此策实在是高明。”
章越道:“先放火,再救火古今亦然。我本不愿轻用此策,但王琏先存害我之心,那也就休怪我无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