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走了大半天,令狐兰终于来到了文家村所属的小镇。
到了镇子,距离文家村还有大概二十多公里,她打了一辆车,趁着傍晚天黑前,终于来到了文家村。
文墨对文家村是陌生又熟悉的,她在这里出生和长大,但后来一直外出读书,回来的次数很少,大学时候,外婆去世,她回来料理丧事,那一次,深刻感受到了村子的变化,很多人已经叫不上来名字,尤其一些新出生的小孩子,很多面孔都是陌生的。
令狐兰下了车,路都是修过的水泥路,她沿着路往村子里走,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熟悉或陌生的人,令狐兰只能凭着文墨的记忆,和他们打招呼,更多的时候只能笑着点点头。
就这样磕磕绊绊总算走到了文墨外婆家,那是一个小院子,里面盖了三间房子。
房子多年没有人收拾料理,从外面看已经破败不堪,风雨洗刷的痕迹很明显,角落里破败的蜘蛛网在风中招摇。
院门是锁着的,但人很容易就能从不高的院墙里翻进去。令狐兰看着那把上了锁的门,想起来自己身上并没有钥匙。
她用手鼓了鼓劲,就要把锁扣捏开,对面的门吱呀响了,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你谁呀?”
令狐兰回头,就看到一个满面沧桑的大娘,浑浊的眸子疑惑的看着她,不等令狐兰说话,大娘的眼睛里迸射出回忆的光芒。“文墨?你是文墨?”
令狐兰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从文墨的记忆里扒拉出来,按照辈分该叫这个大娘婶婶的,只是这个婶婶从前是个泼辣性子,跟文墨的外婆并不对付,两家有点儿老死不相往来,文墨为外婆料理丧事的时候,她倒是来帮了帮忙,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令狐兰想了想答道:“是我,婶婶!”
大娘哗啦拉开了门,“好多年不见你了,这是回来转一转?哎呀,快来屋里坐坐,你外婆屋里什么都没有,人也不好待,来家里做喝口水。”
那种村民的淳朴热情扑面而来,令狐兰笑了一下,拒绝了,如果她是真的文墨,去家里坐坐也还好,可惜她不是,去了会觉得尴尬。“谢谢婶婶,不用了,我看看就走,待会儿还急着赶车回去。”
令狐兰用手指一捏,锁吧嗒断了掉在地上,年久失修的门,发出了吱呀沉重的声音。
那大娘呲溜一下从自己家里小跑了出来,忙拽住令狐兰的手,把她往家里拉。
“你要回家,也不急在今天,婶婶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奶奶屋里多少年都没人进去了,阴气多重的,你就算要进去,也让房子晾上一晚上,等白天的时候再进去,哪有大晚上进老宅子的道理,你不怕招鬼啊!”
令狐兰的胳膊被大娘捏的生疼,但她能感觉到她的焦急和担忧是真实的。
不过,鬼?
令狐兰心里涌过怪异的感觉,她平静的说了一句:“现在这个社会哪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