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袁山亭所在的并州袁家虽然没落,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人。可是袁家毕竟曾经恢弘过,也曾经屹立于江湖顶端,为世间武夫所憧憬。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家道中落,可是袁家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执拗和眼界,也都并非是寻常江湖宗门所能媲美的。
九霄剑宗如何,年纪不大的袁山亭也早有耳闻。而能够和苏春生一同出现在这座郡城之内的,又怎么会简单了?
所以,即便是眼前这个看似娇小玲珑的女子,袁山亭也从未轻视过,甚至第一时间就猜到了眼前的女子家世不俗,那个陪同而来的老人,修为更是高深莫测。
公孙艺趴在窗户前,低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饶有意味。
袁山亭虽然不解,却也猜得出接下来恐怕会有事情发生。毕竟那苏春生如今算的上树大招风,背后势必会引来不少的觊觎乃至袭杀。而苏春生匆匆离去后,并未留下只言片语,就足以证明,此处多半不会出什么乱子。
一念至此,袁山亭便同样凑到了一侧的窗户前,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漆黑的夜色,什么奇怪之处也没有。袁山亭也不着急,只是安静的立于窗前,神色镇定。
街头之上,灯火飘摇,却不见人影。
一侧的公孙艺只是斜眼看了一眼那袁山亭,便不做理会,只是的看着窗外。
街头之上出现了一阵气机流转。
紧接着,数十道身影便出现在了灯火摇曳的街头之上,飞奔而来,瞬间出现在了旅店之下,各自散开,守在了四处。
而后,两道身影大步而来,一老一少,步伐坚毅。
年轻人,一袭白衣,腰间佩剑,风度翩翩。老人同样步履坚毅,神态淡然。
两人停在了旅店门口,抬头看向了二楼的方向。
年轻的俊逸男子,对于楼上的公孙艺并不陌生。正是那之前陪着公孙艺一同抵达到了凤南郡郡城的春草堂公子哥薛尚武,至于那老人,自然也就是春草堂如今的老祖宗。
二楼,窗户边上,公孙艺饶有意味的看着那两人,神色平静。
薛尚武抬头看着那趴在窗户边上的公孙艺,欲言又止。
身边的老人见此一幕,重重的咳嗽一声,沉声道:“在下春草堂堂主薛定!奉命前来缉拿霍乱江湖的乱臣贼子,无关人等避嫌。”
薛尚武则是终于下定决心,一咬牙道:“公孙姑娘,那苏春生一行人霍乱朝廷,今晚便要被缉拿诛杀,若是公孙姑娘此刻下楼,在下必定会保全姑娘安危的。”
公孙艺撇了撇嘴角,神色不屑。
见此一幕,那自称是春草堂堂主的薛定,不由得板起脸来,呵斥道:“无知小儿,老夫是看在薛尚武的份上,才就此停留,若是不下楼,便被视作同谋,罪当论处!”
两人一唱一和,颇有几分威严。
只可惜,公孙艺始终不曾有过多余的动作。
而那立于窗前的袁山亭也不由得撇了撇嘴。这种伎俩,也未免太过低级了吧?
楼下的薛定见此一幕,不由得恼怒起来,大喝一声,身边那数十名身居修为的弟子,纷纷向前,气机各自流转起来,弥漫在这座旅店的四周。
就在此时,一位老人缓步走下了旅店,站在了那空荡的旅店门口。
薛定不由得一愣,皱起眉头来,示意弟子暂时停下。
却见那老人神色平静道:“不知春草堂是奉何人命令而来?又有何等资格?”
薛定一时间摸不透老人的心思,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薛尚武。
薛尚武轻轻摇头,示意无妨。
见此,薛定便向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令牌来,沉声道:“锦鲤令牌,可曾知晓?如今见了这块锦鲤令牌,江湖中人自然不得躲避,你等还不束手就擒?”
站在旅店门口的老人,便是那刚刚从楼上走下来的黄恕图。
看着那薛定举起令牌,一副威严的姿态,黄恕图不由得冷笑一声,道:“锦鲤?锦鲤也配在这里叫嚣?”
此话一出,那薛定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眯起眼睛道:“怎么?敢不听从命令?信不信今日让你们所有人都走不出去?”
黄恕图平静摇头道:“给你个机会,带着你的令牌滚蛋。否则你是锦鲤又如何,连你春草堂也要关门大吉。”
见此一幕,薛定勃然大怒,喝到:“来人,给我杀了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头!”
身边数十名身居修为的春草堂弟子,瞬间前冲,直奔那黄恕图而去。
二楼之上,公孙艺依旧神色平静,而那袁山亭则是猛然一惊,急忙起身,似乎就要出手帮忙,只不过却被公孙艺伸手拦住了,笑眯眯道:“看戏好了。”
楼下,黄恕图仅仅是抬起一只手,手指轻轻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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