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山亭心中闪过一抹失落,可却是仍旧摇头,道:“不会,若不是苏公子,就没有我的今日。苏公子让我好好练枪,我便好好练枪就够了。”
年轻人收敛笑意,道:“那你打算练到什么时候?”
袁山亭愣住了。
对啊,自己要练到什么时候呢?如今自己依旧在下九境徘徊,什么时候才能跃入中九境还有那被称为大宗师境界的上九境呢?照这么练下去,恐怕一辈子都未必会有所成就吧?
袁山亭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手中紧紧攥着那杆光滑的木棍,怔在原地有些失神。
对面的年轻人却也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这位少年,嘴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片刻之后,袁山亭回过神来,咧嘴灿烂一笑道:“不想那么多,就练枪好了。如今没有性命之忧,也能吃饱穿暖,该知足了。何况苏公子已经对我有恩,救命之恩,永世难报。”
说到这里,袁山亭脸色猛然僵硬了一下,双手猛然握住手中的木棍,脸色阴沉下来,摆了一个起势,对着对面的那个年轻人,沉声道:“阁下究竟是谁?刚刚那番话,分明有挑拨的嫌疑,你想做什么?”
显然,袁山亭也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年轻人看似关切的话语,却有意无意的在引导自己,让自己对那位救命恩人产生了怨念。想明白这一点,袁山亭心中一惊,更是有些恼怒。
苏公子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自己怎么能够胡思乱想?若是没有苏春生,就没有活着的自己,这份大恩大德,岂能是外人三言两语搅和的?
看到袁山亭瞬间警觉暴怒的神情,那对面的年轻人非但没有生气,而是瞬间笑了起来,笑的很是灿烂。
这一幕,看在袁山亭眼中,有些不解。
却见那年轻人笑眯眯道:“小伙子,苏春生果然没有看错你。”
“枪法之道,我一个练剑的,懂个屁,刚刚都是我信口胡诌而已。只不过那苏春生的小兔崽子倒是真的懂枪法,而且很明确的告诉你,当初苏春生那小兔崽子在练枪的时候没少吃苦头。”
袁山亭蓦然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却见对面的年轻人乐开了花,继续道:“只不过,当初那小子练枪的时候,和你一个鸟样,没什么修为,拎着一根木棍到处比划,不知挨了多少揍。”
“后来啊,那个屁点大的家伙,练完枪法又练拳,练完拳了又练刀,一直都没啥修为,在下九境徘徊。后来,终于等到练剑了,修为却一路暴涨而起,被人称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只不过那家伙真的是天才?屁的天才,笨得要死!练枪练拳的时候,天天哭鼻子,好歹练刀的时候不哭了,又耐不住性子,吃了不少苦。就这么一步步打下了基础之后,才有了他后来的练剑。”
“看起来这些东西和剑道并无太多牵扯,可是你可能不知道,苏春生那个小兔崽子,在不持剑而且修为相当的情况下,近身搏杀堪称无敌。”
年轻人絮絮叨叨,像是在追忆往事一般,神色之中满是唏嘘。说着说着,竟然沉默了下来,脸庞之上满是哀伤,轻轻低喃道:“一眨眼,当初那个屁大点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啊。”
袁山亭却像是在听故事一般,被震惊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在听到那一句‘近身搏杀堪称无敌’之后,神色顿时变得炙热起来。
原来,这位比自己大了不少的剑道宗师,竟然有着如此辛苦的过往,更是有着如此强大的依仗。
袁山亭渐渐收敛了怒意,也猜得出来,这个年轻人似乎和苏春生的关系不浅,否则绝对不会知晓这么多关于苏春生的事情。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转过身,却见徐匡和那山魅钟灵已经走出了大殿,此刻立于台阶之上,瞪着眼睛看着青石大坪之上的二人。
袁山亭刚刚想张嘴打招呼,却见那对面来历不明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一跃而过,悍然出拳,一拳便直接将站在大殿门口的徐匡砸飞了出去。
速度之快,就连袁山亭都来不及反应,那徐匡身边的山魅钟灵,更是目瞪口呆。
“这一拳,就当是为你先前所做的付出代价。”
“接下来,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动我家春生。”
年轻人并未理会那被砸飞出去的老人徐匡,只是轻轻抬头,看着这座已经被修缮的大殿,喃喃道:“当初有我姐护着你,哭了痛了都有人管。如今我姐没了,可你这个当舅舅的,也该好好做一次护短的长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