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父亲差不多年纪。她嫁到黄湾后,黄湾岛主才让出了这一边的航线给海鲨通行,海鲨势力才得以进一步扩大。如今海鲨独大,黄湾大权也旁落于这女人,黄湾岛主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之所以没杀,不过是懒得杀而已,反正这老头子也识相,海姑奶奶在外面找多少男人,他都当不知道。
但如今美色当前,还有端木家一半财产附赠,端木家百年家族,家底之厚可想而知,由不得海姑奶奶不动心,将“杀夫再嫁”提上计划日程。
太史阑决定再加上一把火。
“新任静海总督,据说是个难缠的,海鲨团在她手下吃了亏,想来您也清楚。”她淡淡道,“新总督目前抬举着端木家,有意要和您打对台戏。如果你我能达成协议,那可是釜底抽薪之计。新总督的全盘计划,可就毁了。”
“新总督?”海姑奶奶格格一笑,“你就不必操心她咯。她抄个静海海鲨府,就以为从此坐稳江山了?哈哈,嫩头鱼掀不成浪,她还差得远呢!”
太史阑唇角一扯,“看来海姑奶奶已经有好计了。”
“好计谈不上,但这总督还真没放在我眼里。”海姑奶奶摆摆手,“不过你说的也对,她就算走了,朝廷也依旧不会放弃静海,还会出幺蛾子。但无论谁来静海,能捧出来和我海鲨打对台的也只有端木家。你们端木家如果真的归顺了海鲨,日后大家也少很多麻烦。”
她原先避重就轻,不和太史阑说正事,此刻不知不觉,便和她讨论起心中打算。
“然也。”太史阑双掌一合,“如此,海姑奶奶可同意?”
“那要看你的诚意……”海姑奶奶斜眼瞄着她,媚声道,“或者晚上你再来,咱们详细谈谈……”
太史阑霍然站起,向外行去。
海姑奶奶春意正浓,不防她忽然翻脸,惊得连忙站起,连问:“怎么了?”
太史阑面沉如水,理也不理她大步前行,海姑奶奶一头雾水追上来,扯住她袖子,“你怎么莫名其妙就走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太史阑转眼瞟了她一眼,乌黑冷峭的眼神看得海姑奶奶心头一震。
太史阑轻轻将她手指拈离自己袖子,才冷冷道:“我以为姑奶奶心在静海,志向远阔,心思人才不输男儿风范,才诚心来和姑奶奶谈判,不想姑奶奶却也不过寻常女子,如此,我之前的话便当白说,告辞!”
她满面不屑之色,拂袖而去,海姑奶奶一怔,她向来被人捧惯了,几时见过这样轻蔑神色,一时又愤怒又委屈,抓住太史阑再不肯放手,“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太史阑站定,不回头,淡淡道:“姑奶奶若真有心和我合作,便当尊重我,视我为合作对象,彼此平等。如今还当我是那以色娱人的小倌,出言调戏,欲待占有。说明从心里就未曾瞧得起我,那将来又何谈什么两家平分,夫妻尊重?我又何必巴巴奉上端木家一半家财和我本人一生,来填上这没定数的将来?”
海姑奶奶的手,慢慢从她袖子上松下去,默了一默,终于叹息道:“是我孟浪了。”
她回身在椅子上坐下,又想了想,笑道:“我原先还真没完全将你当回事。如今却真有些喜欢你了。才貌双全虽难得,一身傲骨更难得,你这般人才,我确实不该随意轻贱你,也会被你疑了我的诚意。你放心,这样的话,在你我事成之前,我再不会说了。”
太史阑心中点赞……幸亏是海姑奶奶,还讲点道理。如果是辛小鱼那个女色狼,才不管你这个道理那个道理,直接吃了再说。
“既如此。”她肃然一揖,“刚才也是我使性子了,多谢海姑奶奶大人大量。承蒙姑奶奶看重,在下一定全力以赴。”
海姑奶奶望定她,这回眼神除了好色真有几分荡漾了,托腮笑道:“不过你也性子太大了些,我说约你晚上议事,可没说那事,确实有正事呢……”
她眼角幽幽地向上勾着,有意坐得收腹挺胸却又姿态慵懒,全身细胞都卯足了劲儿,一个姿态一场风情,一个眼神一段妖媚。
太史阑心中愁肠百结……一个有傲骨,却又准备娶对方的男人,遇上这样浑身都滴着媚色的半老徐娘,该是什么神情姿态?
她努力回想容楚的神情姿态,走近前,俯下身,手指轻轻勾起海姑奶奶下巴,盯紧她的眼睛,学着容楚动情时微带低沉的声调,悠悠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海姑奶奶涂抹得粉白的脸上,竟瞬间少女般爆出灿烂的红霞。
太史阑唇角一扯,赶紧放开手,一礼扬长而去,转过没人看见的墙角,赶紧将手指在墙上擦了又擦。
她想吐。
她身后,海姑奶奶痴痴半晌,又吃吃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