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六皇子年轻,模样精致俊逸,一身锦衣华服更衬得他有两分纨绔之气,因为他毫不掩饰地对沈娴露出久别重逢、喜悦高兴之色,还时不时对她眨眨水汪汪的眼。
沈娴额角抽搐,实在很想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她好像跟这六皇子还不是很熟。
那六皇子却开口道:“静娴公主,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吧。”
皇帝注意到六皇子的反应,皮笑肉不笑道:“哦?六皇子认得朕大楚的静娴公主?”
“何止是认得。”六皇子无害地笑道。
沈娴眯了眯眼,朝他看去,眼里的警告意味很明显——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六皇子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折,又唯恐不乱道:“静娴公主和大楚使臣苏大人,我印象可深得很。”
因为苏折去过夜梁,此次夜梁又是为苏折而来,这六皇子更是点名要苏折陪同,故苏折才坐在六皇子旁边。
皇帝兴味盎然道:“六皇子不妨说说。”
沈娴抿了抿唇,桌下的手握紧成了拳头。她没想到这次夜梁来的是六皇子。
当初在夜梁行宫时,沈娴对苏折的感情昭然若揭,这六皇子若是存心捣乱,只要他乱说一句话,就能至苏折和沈娴于深渊泥潭之地。
沈娴想不通,夜梁怎么会派这么个渣渣来当大使!
沈娴一落座便看见苏折今天也来了,他身着官服,很安静地坐在她对面。
沈娴从进殿到现在,尽量克制自己的目光,不能明目张胆地看他,只能不经意间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他模糊的轮廓身影。
苏折在听到六皇子那么说时,神色平淡,好似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手放在桌前的茶杯边,手指微曲握住了杯盏。
那青釉温腻的颜色,衬得他手指素白分明。约摸微用了点力,干净温润的指甲也隐隐有些泛白。
只不过他淡然到没有人任何人注意到这个细节罢了。
说来也是,不论是沈娴还是苏折,对这位夜梁的六皇子都不熟悉,当初也不过是有几面之缘。因而他会说出什么口无遮拦的话,谁也不敢保证。
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六皇子真要敢说,则会带来相当的麻烦。
稍稍一顿,苏折若有若无地扬了一下眉,握着茶杯的手便松了松。
转念一想,他和沈娴不了解这六皇子,夜梁皇总归是了解的。既然夜梁皇派了六皇子来,如果不是夜梁皇老糊涂了的话,便说明这六皇子还是有过人之处。
眼下六皇子眼珠子在沈娴和苏折中间转了转,道:“苏大人才华横溢,一人舌战我夜梁群臣,最终拿下和谈契约。而这静娴公主,在夜梁行宫遇刺时,对她心上人一往情深、生死相随,险些命丧黄泉,如此坚贞不渝,怎能让我印象不深刻。”
沈娴心跳蓦地一漏。
沈娴手心有些凉。这可恶的六皇子,分明是故意的。他虽说了她的心上人,却没有明言说出心上人是苏折。
皇帝和群臣都知道,当时在夜梁的,还有沈娴的丈夫,秦如凉。因而大家都想当然地认为是秦如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