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抬起眼,迎视着北夏皇,尽管他的话扎心刺耳,她的眼里也没有半分退缩,依然坚定如斯,“我也不在乎你怎么想,但我有我的理由,一定要带他回大楚不可。不管他在哪里,这世上总有人等着他回家。”
“回家,”北夏皇好笑道,“大楚算个什么家,这北夏,才是他的家!”
沈娴道:“这北夏真若是他的家,那么当初在边境的时候,我大楚初定,他原本可以就此回到北夏,他那时怎么不跟你回来?”
北夏皇一噎,气得说不上话来。
沈娴又道:“北夏若是他的家,那么当初你为何任他流落在外,年幼便要受人追杀,过着漂泊无依的生活?你为何要一弃便是弃他这么多年?”北夏皇脸色剧变,沈娴眼角微红,却继续言词冷冽道,
“你为何能忍他们孤儿寡母在外颠沛流离?他年幼丧母的时候,你在哪里;他一人无力堆砌母亲坟墓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想必你正忙着收复你北夏内政吧。”
北夏皇不管不顾地戳沈娴的伤痛,他也被沈娴戳到了内心里最深的伤痛。
穆王听说北夏皇来了瑞王府,沈娴也在瑞王府,实在放心不下,便携着昭阳郡主匆匆过府来看看。
结果父女俩将将一走进院子,就听见沈娴昂着头道:“我父母是去得早,但他们不会像你这样,以为找回失散多年的儿子,只要让他认祖归宗就皆大欢喜了吗?”
那他所受的苦和委屈怎么办?
沈娴不服,因为她也曾和苏折一样感同身受。
穆王不知该如何相劝,隐约又觉得,好像要把事情说开了来,才能寻得解决之法。
北夏皇额上有青筋,道:“你还没有资格来与我说这些。”
沈娴道:“若事实不是我说的那样,你一笑置之便可,何必如此恼羞成怒。你说我利用他,让他为我鞍前马后、做牛做马,可我这辈子最悔恨的一件事,就是当初让他做了我大楚的丞相。现在你明白揭人伤疤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吗?”
她身上透着一股灰败和寥落,让北夏皇暂压了压怒气。
沈娴却又道:“不管怎样,我有非带他回大楚不可的理由,大楚有人和我一样,日日夜夜盼着他能回去,我答应过的。”
穆王闻言叹了口气,北夏盼着苏折回去的,想必就是那小阿羡了。阿羡小小年纪,没了父亲,也是可怜。可眼下好像还不是说这个的时机,况且两人吵架也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哪想北夏皇刚按捺下的怒气,又蹭地上来了。他想,这沈娴实在可恨,不仅在得寸进尺,还一再挑衅他的极限。那他以长辈的身份扇她一巴掌应该不过分吧!
北夏皇气得不行,但最终扬起手也没有真要打她,只怒道:“有我在,就绝不可能让他再踏上大楚的土地一步!我再说一遍,他是北夏亲王,从此锦衣玉食、富贵一生,而不是为了大楚鞠躬尽瘁、粉身碎骨!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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