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张耳见我大军集于西河,陈船欲度临晋,必帅大军至蒲坂,塞临晋。”
“而我可乘其盛兵蒲坂至时,伏兵从夏阳龙门渡,破其偏师,袭安邑。”
“明伐暗渡?”
韩信点头,却又摇头,他不知道,原本的历史上,他就是靠这声东击西打赢了灭西魏之战,可现在,情势显然不同了。
“此策虽好,但只能欺张耳、周叔,却瞒不过一个人。”
“谁?”
“赵将李左车。”
韩信去年秋天,在上郡与太原的李左车有一场间接的交手,深知此人对战局十分敏感,绝不可大意--他可还记得,自己此生唯一的败仗河污点,就是轻敌半渡导致的……
“承蒙摄政信任,韩信,绝不会有第二次失败!”
他指着龙门渡对岸的汾**:“数月钱,赵军魏军撤离西河时,便是在龙门渡遭到董都尉伏击,吃了大亏,彼辈不可能不设防。河东线报称,有赵军不断从太原来,至北屈、皮氏两地,皆是为了协防河岸。李左车深知太原与河东互为唇齿,唇亡齿寒,故发赵卒,助张耳守河岸,防的就是我军偷渡龙门……”
“不选龙门,那当从何处渡?”
“封陵?”
“茅津?”
参谋们建言献策,剖析起那两地的优缺点来。
封陵渡的好处在于离关中近,调兵过去方便,缺点在于敌人在对岸也有严密防御,置兵八千。
茅津的好处在于,敌人防御稍疏,缺点则是,己方在那缺少船只。
但韩信却笑了笑,说了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渡河何必一定要用船?”
参谋们都愣住了,总不能让士卒们浪过去吧?
“如何不能,不以舟船,用我夏阳的木罂缻亦能渡!”
说话的是此战副将,驻守西河的内史东部都尉董翳,数月前,他手下的大河船工们利用夏阳附近常见的大缶,用绳子绑在一起,再以木头夹住,叫作“木罂缶”,这一个罂缻的浮力,可以载重数人绝无问题,以此奇袭了龙门渡,擒获赵高。
“董都尉所言不错,除了木罂缶,还有不少法子,能使少数人暗暗渡河。”
但韩信却不欲细细解释,对参谋的建议,他有采纳之权,但最终决策,却把握在自己手中,这场仗怎么打,他心中已有数了。
他指了指脑子:“二三子,切勿被条条框框限住了。”
“赵魏联军不过五万之众,刨除守安邑、平阳的一万,其余四万,能守住四个大津渡,但,他们能守得住这数百里河岸么?”
“既然不用船只,这绵延数百里的河岸,何处不能渡人呢?”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参谋们虽然能集中智谋,但也容易陷入兵法和常识的条框里。
他们能协助帅才,让其如虎添翼,却终究无法取代帅才,那一瞬间的灵感乍现,那带着巨大决心的冒险,有时候恰恰是赢取大胜的关键。
而在韩信眼里,河东现在就像个漏水的筛子,能堵住一个大孔,堵不住其他无数小孔!
“在临晋陈船及兵,大张旗鼓,吸引敌军主力,再派人到龙门做准备,假意被对岸发现,使将敌军集中在蒲坂、龙门。”
“而我军先以归乡心切的河东人为先锋,用木罂缶、北地羊皮筏,渡三千人过去,彻底打乱敌人在南部部署,而封陵渡的大军再伺机渡河!”
“那将军,当从何处送前锋过去呢?”
韩信却反问众人:“秦何时扭转了对魏国的屡战屡败?”
“是秦献公时的……”参谋们面面相觑,目光看向地图上,芮城附近,一处两岸多石的崎岖河岸,在那儿,魏军几无一兵一卒驻守……
对登陆战而言,有时候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最合适的地方!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石门之战!”
……
PS:只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