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刘璟愈加势大,还不是仁慈怜悯天下众生之时,三公子远不是刘璟的对手,丞相立他为继承人,不妥。”
“难道丕儿就是刘璟的对手吗?”曹操又淡淡问道。
曹仁摇摇头,“坦率地说,长公子也不是刘璟的对手,但至少他的意志很坚定,而且作风霹雳,平定袁氏余孽,不惜赶尽杀绝,我觉得他要比三公子更适合对付刘璟。”
“那是你不了解他们两个,我打算把宪儿嫁给刘璟为妃,丕儿没有反对,但植儿却坚决反对,在对付刘璟上,其实植儿的态度更坚决,丕儿倒有点优柔寡断,对袁氏余孽手段霹雳,那只是因为他在对付弱者,对付强者他未必有这般果断,其实我是希望他只斩杀匪首,饶过哪些普通民众,可是他却毫不留情,把仇恨留给后代,若是刘璟呢?他就会最大限度的保留民力,会让战俘去挖矿几年,然后放回家,相比之下,丕儿缺少一颗兼济天下的仁心,差刘璟远矣,植儿这一点就很好。”
说完,曹操似笑非笑地望着曹仁,曹仁满脸通红,他这才明白丞相在长安难民一事上其实对自己不满,丞相是支持曹植,他连忙俯身磕头,“卑职有罪!”
“长安之事我不会怪你,你的想法并没有错,确实要防范刘璟的鹰击军趁机混入城内,有过很多教训了,只是你不够聪明,不像钟繇那样善于变通,放入妇孺而不放青壮,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我相信你应该有了教训。”
“卑职确实学会了,不会再做蠢事。”
“去吧!世子之事我会再考虑,如果在我去世前能剿灭刘璟,那么还是立植儿较好,子孝,这是我们兄弟私下之谈,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弟记住了!”
曹仁行一礼,慢慢退下去了,曹操负手慢慢走到窗前,望着远方波光荡漾的玄武池,他想到刘璟已经在关陇站稳了脚跟,获得了重要的战马来源地,他不由长长叹了口气,转身要回座位,不料他刚走两步,眼前忽然一黑,竟然晕倒在地。
旁边的侍卫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跑过来大喊:“魏公!魏公!请醒一醒。”
华歆匆匆走过长廊,来到曹丕官房前,远远便看见曹丕在喂一只虎皮鹦鹉,他上前急声道:“长公子,出事了。”
“你急什么?”
曹丕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拉长声音道:“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华歆连忙稳住情绪,低声道:“我刚刚得到御医房消息,丞相今天上午晕倒了。”
曹丕眼中一惊,随即惊色消散,负手走过房间坐下,沉吟半晌问道:“御医有没有说,父亲为什么会晕倒?”
“王御医说,丞相年事已高,昨晚有些放纵自己,精血不足,才一下子晕倒。”
“嗯!应该没什么事吧。”
“问题虽然不大,但这是个信号,丞相的身体有些不妙了,如果他不加保养,恐怕”
华歆没有再说下去,下面的话,曹丕应该心知肚明,曹丕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又停下脚步望着屋顶,半晌才道:“桌上有一封信,你看看吧!”
华歆早就发现桌上有一卷信,他拾起信展开,原来是曹仁写来的信,匆匆看了一遍,华歆大吃一惊,丞相竟然是想传位给曹植。
“这是一个时辰前,三叔命人送来的密信,我真没有想到,父亲是希望平定刘璟后,把魏公之位传给三弟,真的令我很失望。”曹丕长长叹了口气。
“那公子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他是我父亲,我当然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说完,曹丕对屋外侍卫令道:“准备马车,我要去探望父亲。”
“长公子!”华歆叫住了曹丕。
“华御史还有什么事吗?”曹丕瞥了他一眼问道。
华歆小心翼翼提醒他,“公子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丞相晕倒之事才对。”
曹丕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妨,我可以说父子天性,父亲晕倒,我应该有所感才对,不放心,前来探望一下父亲,这很正常。”
说完曹丕快步向外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停住脚步,对华歆道:“多派精干人手,给我严密监视三弟,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报告我。”
曹丕养了一支精锐的密探,就是由华歆掌握,华歆连忙躬身说:“卑职遵命!”
曹丕这才大步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