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十分警惕,但在夜晚,他们无法看到护城河内的细微异常,此时,城南护城河内,几名身穿水靠的汉军斥候悄悄浮出了水面,他们趁巡哨士兵刚刚离开的机会,迅速从水中跃出,紧紧贴在城墙根下。
城墙根一向是城头巡哨士兵的死角,除非士兵探头向外张望,否则很难观察到城墙根下的动静,三名汉军斥候取出精钢鱼刺,这是水中搏斗的利器,但他们鱼刺的尖刃却是又尖又扁,很容易便***了城墙。
这便是刘璟的经验以及谨慎,尽管鲁肃告诉他,秣陵城墙都是泥砖,南城尤其破旧,但那只是鲁肃的一家之辞,只能作为参考,具体破旧到什么程度,必须要眼见为实,才能做出攻城决策。
三名斥候动作十分熟练,迅速地勾出了几块城砖,又从墙洞掏出几把土,用油纸仔细包裹好,再换一个地方,不到半柱香时间,便取三处样本,这时,头上的巡哨士兵刚刚走过去,三名斥候无声无息进入水中,迅速消失不见了。
半个时辰后,十几块城砖和充填泥土放在了汉军的中军大帐内,此时鲁肃等三人都不在了,换成了黄忠、甘宁、廖立等大将和军师,他们的经验都十分丰富,从这十几块城砖和填充土样本中,他们都了解到了秣陵县城墙的牢固程度。
黄忠拾起填充土在手掌中轻轻捻了捻,又靠近鼻子嗅了一嗅,对刘璟道:“这泥土至少有百年了,发黑发霉,说明填充得很疏松,而且一直没有换过,上面还有顶木的朽屑,可见顶木不知腐朽成什么样了,这样的城墙最多再坚持二三十年就会倒塌。”
刘璟摇了摇头,“如果一直没有防御,或许还可以坚持二三十年,可现在上面堆放了大量的礌石滚木,还有几千士兵整天来回走动,城墙哪里承受得起,这样下去,不超过五年就会坍塌,大家请看!”
刘璟拾起一块城砖,用小铁锤稍微加劲一敲,城砖立刻粉碎了,“各位看到没有,正常的城砖在我敲击之下,应该是断为两截,但这块砖却被敲成砖粉,可见城砖内部已布满了裂痕。”
刘璟用小铁锤连续敲打城砖,所有城砖都被敲得粉碎,他放下铁锤,拍了拍手笑道:“连合肥那样坚固的青石城墙我都能击垮,更不用说这种泥砖墙了,各位,破城就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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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秣陵城头上依旧有巡逻士兵不停地来回巡视,监视城外汉军的动静,镇守秣陵县城的主将是周泰,他是孙权的心腹,出任江东内卫军校尉,护卫孙权的一万精锐之军便是由他统帅,孙权虽然信任周泰,但周泰在防御守城上还比较薄弱,所以孙权又任命擅长守城的大将蒋钦为其副将。
此时蒋钦骑在战马上,率领五百士兵巡视城墙防御,尽管已是三更时分,但蒋钦不敢大意,依旧强打精神在四座城门处巡视。
蒋钦是江东军中公认的擅长防御之将,也正是这样,他对秣陵县的防御没有一点信心,城墙矮小单薄,年久老旧,抗击能力很弱,这倒也罢了,关键是秣陵县城根本就没有考虑军事防御,和江东大部分城池一样,城墙没有马面墙,没有垛口,没有射击孔,没有投石道,就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墙。
这样的城池如何能抵御住汉军强大的进攻,与其花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去疏通没有用的运河,却不肯重修秣陵城,蒋钦对孙权的决策简直无话可说。
“将军!”
有士兵气喘吁吁奔过来道:“周将军在南城,请将军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
蒋钦不高兴地答应一声,催马向南门奔去,他奔至南城大门前,城门内数百士兵手执火把,将城门口照如白昼,远远只见数十名士兵跪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垂头丧气。
蒋钦一惊,催马奔了上去,城门处的士兵见蒋钦到来,纷纷闪开一条路,蒋钦翻身下马走进了人群,他顿时认出被捆绑的士兵竟然都是他的部下。
“发生了什么事?”蒋钦急问道。
士兵们欲言又止,都不敢说,蒋钦转身问道:“周将军在哪里?”
“我在这里!”
周泰从黑暗处慢慢走了出来,一直走到蒋钦面前,他用马鞭一指被捆绑的士兵道:“蒋将军,这些士兵企图投敌,在翻城墙时被抓,按照军规,投敌者当斩,我相信蒋将军不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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