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阿朱把那堆漆器摆在地上,一个个打开,里面都是五颜六色的颜料,掂起一只粗笔,在料盒里蘸蘸,随后开始在扶苏脸上轻轻刷过。只见她一会儿歪着头想想,一会儿又下笔如飞,各种各样的笔在她手中起起落落,各种各样的颜色,在她笔下一点点落在扶苏脸上。随后,阿朱又用手一点点挑起盒子里的颜料,在扶苏双眼、鼻端鼻翼、耳根、颈部一点点细细涂抹起来。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看着阿朱动作,看着她神色透出前所未有的认真,宛如看着一个技艺最精湛的匠人,在打磨手中最精致的手工艺品。特别是蒙恬,看着阿朱那双白皙的小手,在扶苏身上上下翻飞,神情都有点傻了,他这辈子哪儿见过这么种神奇的事情。估计也就是到了现在,他才相信扶苏是真没死,眼前这帮人对扶苏是真没有恶意——否则谁乐意在一死人身上费这个事啊,更别说还是一青春靓丽的小姑娘!
时间不长,阿朱就停下了手,再看扶苏,眼眶子也突出来了,嘴角也耷拉下来了,牙也爆出来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可谓狰狞可怖,死状凄惨,简直让人目不忍睹。
“阿朱……”毕晶赞叹一声,“完了?”
“怎么说话呢?”母老虎大为不满,“什么叫阿朱完了啊,会说话吗你?”萧峰护老婆心切,也冲毕晶瞪眼:“就是!怎么说话呢?”
阿朱朝萧峰温柔一笑,歪着脑袋看看扶苏恐怖的模样,皱皱眉道:“嗯……不太好,还差一点……谁有办法弄点血来?马血,猪血狗血都行……”
毕晶一愣:“要血干什……”
话音未落,身边滋一声响,蒙恬手持长剑在自己胳膊上划开老长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哗哗直流。蒙恬脸色变都不变一下,带血的胳膊伸出去:“这比猪血狗血好多了,姑娘你看这些够不够?”
毕晶吓了一跳,哥们儿你太狠了,这别人看着都疼,您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阿朱深深看了蒙恬一眼,也不说话,拿起大笔小笔蘸饱了蒙恬的血,在扶苏脸上身上飞快地涂抹,一边涂抹还一边往地上甩。最后,又拿起一支最细的笔,在扶苏脸上、咽喉上勾勾画画。工夫不大,阿朱把比递回给萧峰,歪着脑袋看了看,点点头满意道:“这回成了!”
众人放眼看去,就见扶苏神色狰狞,眼角撕裂,两行血从眼眶下流出来,鼻下人中、嘴角、耳朵边上,尽是丝丝血迹,一副七窍流血的模样。最难得咽喉上一道伤痕,又长又深,就像张开一张嘴巴,里面血肉模糊,还露着白红相间的森森软骨。这还不算,胸前也是一圈喷射状的血迹,地上也是斑斑点点的血。就这幅惨状,你说不是割喉自尽都没人信。
胡青牛和王难姑同时点头赞叹:“对,就是这个样子,饮鸩自尽加上挥剑自刎,就是这个样子了,太像了,太像了!”
毕晶瞠目结舌,继而浑身一冷:这老两口一辈子没少杀人,知道各种死法是什么样子的,可阿朱怎么知道的?难道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