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的。可问题是,他千算万全这准备那准备的,偏偏就忘了问丁典和凌霜华一声,那三十一个数字究竟是什么了,否则的话,还至于让万震山自己说出来?
原本就算没有万震山的剑谱顺序,也能在唐诗选辑里找到对应的字,反正那本书几百首诗,只要不从同一首里选,总能选得到。
可问题在于,做这本书的目的,是要引言达平出来,而言达平恰恰是知道正确顺序的!你要胡遍乱造,他还真不一定能上当。只要前边十个八个字里有那么几个完全不通的,他听说之后,说不定就会来个不出现——当然,也许会出现,但戚芳毒伤在身,毕晶说什么也不敢冒这个险。
现在有了万震山的配合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只要把正确顺序写上去,言达平一定会忍不住!
什么?你说万震山会造假?就凭他那个智商,别说现编能不能变编出来了,就算编出来,咱手里头有标准答案啊!只要一个字有错,立刻就能发现!
再说了,咱这半天,又哄又吓又是武力威胁又是的,不就为了彻底拿捏住他,让这老孙子不敢随便乱来么?
万震山勾画的速度很快,不到几分钟就把三十一首诗都圈出来了。毕晶越发笃定,这厮是不可能编造的。
他一边画,黄蓉一边在那首诗上找字,等万震山画完,黄蓉也已经全部找到,在每首诗旁边写下一个个数字。写完就递给毕晶:“胖子你看看对不对。”
毕晶连起来默念一遍,正是“江陵城南偏西天宁寺大殿佛像向之虔诚膜拜通灵祝告如来赐福往生极乐”三十个大字,把书一合:“没错!”
两个字说完,就见万圭忽然浑身颤抖,啊啊惨叫起来,紧接着,万震山也全身一震,死死咬着牙,从嗓子眼里挤出几声闷哼,显得极为痛苦。
“干什么你们?”毕晶大奇,“就算把秘密都抖落完了,也不用这样吧?”
母老虎嘿了一声:“你傻啊,蝎毒提前复发了呗?”
“这样啊……”毕晶眨巴眨巴眼道,“咱们这儿的事儿差不多办完了,我看这地方也不能多呆——外边那么多江湖汉子,肯定有人盯着呢。这爷儿俩怎么处理?”
说着转向戚芳:“你怎么个意见?他们俩这么对你们母女,要不……把他们砌墙里去?”
戚芳身子一抖:“啊?这……”
万氏父子虽然浑身疼痛难忍,毕晶的话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大惊失色,闷哼的也不哼了,惨叫的也不叫了,同时哀求道:“不要!”
万圭更是叫道:“芳……芳妹,一夜夫妻百夜恩啊,我们……”
“闭嘴!”毕晶低喝一声,“现在想起是夫妻来了,早干什么去了?”
戚芳扶着母老虎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万氏父子面前,脸上神色复杂:“你们……你们……我们从此恩断义绝,再不相见!总之,总之是我命苦……”掩面而回,抱起地上的空心菜,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毕晶左看看右看看,顿时犯了难:“萧哥,要不你来?把他们扔墙洞里?”
萧峰摊摊手:“这种活儿别找我,我不干。”
万氏父子脸上登时露出感激之情,萧峰却只当他们不存在,瞧都没瞧一眼。
毕晶继续求援:“那郭爷黄姐?也不干?破虏大哥呢……算了,这个当我没说。莫七侠?你也不干啊?”
“你都管我们叫一声侠了。”莫声谷笑笑,“有这种乘人之危的大侠吗?”
毕晶每叫一声,万氏父子就哆嗦一下,听见莫声谷这么说,才长长松了口气。
“这怎么能叫乘人之危呢?这叫除恶务尽,弘扬正气,藿香正气,很正能量的好不好?”毕晶看着他们父子俩又是惊慌又是讨好的表情,转头看着胡青牛:“要不……”
“你别看我,”胡青牛没好气道,“我是个医生,不是屠夫。”
毕晶砸吧砸吧嘴:“其实差不多吗,屠夫用砍刀杀人,医生用……”见胡青牛神色不悦,立刻停下嘴,郁闷道,“都不肯干?你们不是让我当这个恶人吧,不会吧不会吧?”
“谁让你干了?你不干不行啊!”母老虎道,“该干点正事了,在这儿蘑菇什么呢?”
“也是哦。”毕晶故作恍然状,瞅了万氏父子几眼,一咬牙,“饶了你们了!”
万氏父子如蒙大赦,没口子感谢,但心里这口气一松,立刻又浑身抽搐,脸色扭曲起来。
“唉!真是冤孽啊!”毕晶跺跺脚,指指火上那口锅,“药汤不多了,药渣还有点,自己拿去吧,以后怎么样,看你们运气!”
父子俩大喜,什么都顾不上了,抢上几步往火堆冲过去。万震山毕竟功夫深,抢先一步端起药罐子,仰头就往嘴里倒。
万圭急得啊,跳脚直叫:“你给我留点!”
要不是碍着强敌在侧,估计这俩当场就得掐吧起来。
胡青牛看了毕晶一眼,忽然从怀里又掏出几贴膏药扔给万圭:“自己化开,自己贴。”
万圭膏药到手,顿时大喜,一边凑在火堆上化开膏药,一边对万震山扬扬头,状甚得意。
看着这父子俩的丑态,毕晶一阵腻歪。
片刻之后,这俩喝药敷药忙完了,痛苦立减,毕晶很不耐烦地看他们一眼,摆摆手:“咱们走!”
黄蓉抱起戚芳,母老虎抱着仍然在昏睡中的空心菜,大步出门,再不回头。万震山见他们真走了,一时愕然,咣当一声,药罐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走出书房,毕晶猛吐一口气,似乎要尽吐胸中郁闷。抬头瞄一眼灌木丛,问郭破虏:“后面还有么?”
郭破虏这回倒是反应挺快,飞快地跑到屋后,一手拎着一个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