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他的冷脸,白心染也当没看到似的,转过头突然看向身旁的偃墨予。
“王爷,好不容易来一趟白府,妾身得去看一眼祖母,您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可好?”
“嗯。”偃墨予应了一声,但看着白心染的眸光却充满了笑意。
白心染勾了勾唇,起身走向了张氏:“有劳白夫人带路。”
见状,白翰轻想拒绝都不行了,脸色更是又青又白的。
张氏见他没拒绝,只好带路将白心染带到了贺兰氏所住的院子。
路上,白心染突然问道:“白夫人,听我们王爷说,铁骑军一年有一次休沐的时间,宇豪应该也会回来吧?”
说起自己的儿子,张氏脸上不由的多了一抹自豪感:“是啊,宇豪到铁骑军中快要一年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如今变了没有?民妇也不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
白心染顿住了脚,回头看向了她:“宇豪是个好儿子,你也是个好母亲。”
说完,她又继续往前走。在她身边的人,似乎就这对母子还算正常点了。
白宇豪为人谦卑、朴实上进,放在哪个社会,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张氏看似卑微,实则是她太过低调,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的。这一点,她不得不佩服张氏,能在贺兰氏那老太婆面前活着,还活到现在,其心态就不是常人能比的。其次,在面对白宇豪时,她是天下母亲中难得开明大度的母亲。会为儿子着想,不会刻意去束缚儿子的思想,一切以儿子的心愿为重。
这样的母亲,反正她这辈子是没希望有了,希望下辈子能遇到吧。
贺兰氏的寝房里,一进门就能感觉到压抑的气氛。房间里四处飘散着苦涩的药味,浓烈的有此刺鼻。
一名丫鬟正在给贺兰氏喂药,见她们到来,赶紧放下碗朝白心染跪下行礼。
“奴婢拜见承王妃。”
“起来吧。”白心染抬了抬下颚。
走到离床两米远的距离,她冷眼看着床上了无生机、似是随时会落气的老太婆。她只知道贺兰氏的日子不好,但又多不好过,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看着那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几个月不见,早以没有了当初盛气凌人的气势,如今的贺兰氏,就真如快要熄火的柴一般,浑身瘫痪不能动弹,放在被子外的手枯槁得似乎只剩下一层皱巴巴的皮了,脸上也出现了许多老人斑,神色更是没有一丝光彩。
可惜,这些依旧没让她升起一丝同情来,有的也只是无尽的冷笑。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对自己至亲的孙女如此恶毒心狠,活该没有好下场!
不知道那死去的‘白心染’此刻看到这一幕,会不会瞑目了?
那丫鬟行完礼后就到床边对着贺兰氏唤道:“太夫人……太夫人……您快看,承王妃来看您了……承王妃来了……”
贺兰氏一双老眼看着头顶上方,原本空洞无神的老眼,听到丫鬟的话之后,那眼底的光泽忽然闪了闪。
突然,她像是看到什么恐惧的东西一样,那双无神的老眼瞬间布满了狰狞,并且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似地,面向了白心染——
“啊……你这个孽畜……你是来要我的命的——”
她的话似乎还没说完,就像是有人掐住她的脖子不让她说话一般,那皱巴巴的脖子变得僵硬起来,而她整个人猛然间一抖,突然间脑袋就偏了——
“啊!”
“太夫人!”
“母亲?!”
看着贺兰氏睁大着瞳孔歪了脖子,丫鬟和张氏都惊呼起来并快速的摇起了贺兰氏的身体。
“太夫人,你快醒醒……呜呜呜……太夫人,快醒醒啊……”丫鬟一边哭着一边唤。
“母亲,你醒醒……母亲……。”张氏摇了几下,见贺兰氏眼珠子瞪得老大,又惊又怕的赶紧放开手,惊恐的看了片刻,她哆嗦着手伸到了贺兰氏的鼻子下。
“啊——”一声尖叫从她嘴里蹦出来。
“太夫人……”丫鬟似乎明白了什么,哭得更加泣不成声。
“来人!来人!”张氏慌乱的朝门外高呼。
有几名丫鬟匆匆进房来。
“快去通知老爷,就说太夫人登天了!快去——”张氏喊完话,当着众人的面突然就趴到了贺兰氏身上哭嚎了起来,“母亲啊你怎么就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