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下去,如若不然,则就变成了相互推诿,变成阳奉阴违,你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他们每一个人。
这也是为何,自古以来,不知多少聪明绝顶之人,一旦入朝,可绝大多数人,都被绑缚了手脚,难有作为。
除非像诸葛亮一般,事必躬亲,可问题是,那也是诸葛亮这样的人才事必躬亲才有用。
自己脑子有诸葛亮强?
天启皇帝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吐出了一口闷气,只是感慨地道:“且看此人如何吧,锦衣卫这边,若还有什么奏报,都一并陈上。”
张静一自是应下。
京城这边刚刚议定。
却在此时……
太仓州镇海卫,却突然之间,有人哭爹叫娘的冲进了卫中的指挥衙堂。
“报,报……有贼情,有贼情……”
这镇海卫从前乃是一个卫所,不过现在……却为了备海,直接抽调了精壮在此操练军马,足足有四千人之多。
带队的人,乃是王文君提拔的游击将军刘明武,这刘明武从前乃是千户,却被王文君看重,令他在这镇海卫练兵。
刘明武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发迹的机会来了,抵达镇海卫之后,开始募兵,所谓的募兵,一方面是从原有的卫所里抽调精壮,另一方面,则是招募壮丁。
太仓乃是长江口的门户,而镇海卫则是此处门户的大门,关系重大,为了征兵,他和太仓州的知州,以及松江府的知府,可谓是费尽了心机。
甚至在此,刘明武还效仿戚家军一般,称这镇海卫军马乃是刘家军,以示自己完全遵照督师之意,全力效仿戚继光。
可就在此时,在这连绵的水寨之中,先是有人嚎叫:“贼来了,贼来了。”
紧接着,便是一声炮响。
当然,这炮倒不是杀敌的,而是放出警讯。
这一下子,惊得刘明武匆忙的从自己带来随军的女婢房里疾步出来,边走边狼狈地穿着衣衫,脸上焦急,口里大呼着:“贼在何处,贼在何处?”
“报……”那亲兵跌跌撞撞地一下子扑倒在了刘明武的脚下,歇斯底里地道:“江口……就在江口……许多的船,有许多的船……”
刘明武挑眉,深吸一口气,才道:“不必怕,他们在水中,我等在岸上,他们奈何不得我们,召集弟兄,且等我披挂。”
这时候,他倒是陡然想到,好像太仓州的通判胡叶生还在这卫里。
此番请他来,是因为胡叶生押送了一批粮草,所以留在这营里住了一日,昨夜喝酒喝到了夜深,却也不知他醒了没有。
定了定神。
刘明武便快步去了廨舍的另一处厢房,不过却不敢贸然进去,而是小心翼翼地通报胡叶生身边的文吏。
这文吏进去通报后,没多久,那胡叶生便戴着乌纱帽威严地走了出来。
刘明武便笑呵呵地朝胡叶生行了一个礼,很是恭谨地作揖道:“胡公昨夜休息的如何?”
胡叶生淡淡一笑,生生受了他的礼,才道:“尚好,听闻有贼情,是吗?”
这刘明武理论上,其实已经是三品的武官了。
而胡叶生,算来算去,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从六品通判而已。
照理来说,刘明武的官职比胡叶生要大的多。
不过刘明武却一丁点也不敢怠慢他,不只是先行礼,甚至还很是客客气气。
要知道,大明以文制武,即便是地方的文官,刘明武有时也不敢轻易得罪。
毕竟,胡叶生乃是科举出身,三甲进士,而他的大宗师,也就是当初考试的主考官之一,如今却在都察院做左都御史。
那左都御史,又和现在的督师王文君乃是同僚。
科举出身的文官,身份十分复杂,师生、宗师、同窗、同年的关系理都理不清,哪怕只是胡叶生,谁也不能保证他背后,到底牵连着什么人。
而且一般情况之下,在地方上若是文官和武将发生了矛盾,上头几乎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先收拾了武将再说,这几乎已经是定制,丝毫没有道理可讲。
毕竟,你现在就敢和地方文官作对了,将来还敢做什么,想都不敢想。
若是扣你一个骄兵悍将的帽子,那你可就完了。
刘明武小心应答道:“是,刚刚传报,说是有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