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把谭宇的脑袋拍成烂西瓜,那场面,当时或许因为惊呆了,似乎还没什么,可事后回想起来,的确惊心动魄,这两天扬州府第二中学高中部二年级一班上补习课,不少同学私下讲起那晚的事情,都暗中表示,吐过的,做噩梦的,比比皆是。
这时候,安雨沛从调息中醒来,听见三人对话,坐起来就笑了,“你们别听胖子瞎掰,其实师父以前考据过这事儿,认为是从如来教教仪中演化而来,实际意义不大,就跟咱们上课喊【老师好同学们好】,其实跟上课内容关系不大,只是习惯成自然,只要是练调息功的,大多会备着这个玉铃铛,我以前上课都经常练蛤蟆气,也没见把你们谁的脑袋给拍了。”
“安子,我跟你说。”胖爷赶紧岔开话题,一屁股就坐在了床边,“咱师傅真是神通广大,我上网搜了搜,根本没有一丁点儿关于师傅一巴掌把一个中南海保镖的脑袋给拍烂掉的事情流传。倒是咱们二中的贴吧,有别的班年级的学生说,咱们班郝若若在翡冷翠上网被人摸了屁股,可也仅此而已。”
安雨沛冷笑了下,“扬州知府想要捂盖子,你还能掀开?再说了,有人会信么?空手接子弹,然后一巴掌把人脑袋给拍烂了,就好像是反器材狙击枪一枪打的一样。”
胖子顿时呃了一声,摸了摸脑袋,“这倒也是,咱师傅这神功盖世,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我得纠正一下。“”安子看着胖爷,很正色就道:“那是我师父,不是咱师傅……”
阿波和鸿子顿时低声嗤笑,胖子哀嚎了一声,“安子,哥哥我待你不薄罢!我只要弄到钱,可都是大家一块儿吃喝掉了,亲兄弟也不过如此罢!”旁边阿波一脸哀怨,四个人中他家境最好,零花钱最多,胖子所谓弄到钱,恐怕有一大半都是他掏出来的。
洪敏鸿就讲公道话了,“得了罢!那都是阿波的钱好不好,跟你有一毛钱关系么!”
王宪脸皮够厚,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只是哀声对安子说:“你瞧,咱们四个关系这么铁,为什么,有缘故的呀,当初都是我一个个敲诈过你们,大家不打不相识,英雄惜英雄……”
这厮可真是蹬鼻子上脸了,越说越来劲儿,正说着,顾家明进来,“大师姐给你炖的党参枸杞鸡汤。”安子赶紧道了一声谢谢顾师兄。
顾家明把碗放在床头,冷冰冰的脸蛋转过来,冲着王宪就说道:“当初安师弟领你来练拳,你来了十五天,每一次练不到半个小时,后来就不来了,你当我们穆门,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的么!”
王宪被顾家明这一番话说得是两眼发愣,面红耳赤,却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安雨沛就给王胖子解围,“顾师兄,其实王宪他还是有几分天赋的,他那一招石碌碡,练得也算炉火纯青了,胖子,你还不使一下给顾师兄瞧瞧。”
胖子赶紧哦了一声,可他这个脾性罢!说个好听点儿,就叫做比赛型选手,说难听了,就叫人来疯,平时反倒是发挥不出真实水平的,顾家明一瞧他那架势,顿时一撇嘴,“披着八极拳一层皮的石头拳,也好意思叫石碌碡?我告诉你,下次再来,老老实实喊先生,再乱喊,瞧我不打断你的腿。”
瞧着扑克脸顾家明出去,胖子顿时垮了脸下来,忍不住自言自语嘀咕,“师傅也没反对啊!就他事儿多,怪不得没人喜欢他,一张脸生得跟一张扑克牌一样……”
安雨沛也无可奈何,只好安慰他,“顾师兄外冷心热,谁叫你以前跟我来了不好好练呢!这事儿不急,慢慢来。”
胖子顿时大声叫屈,“小姐还给从良呢!还不给人家悔过的机会啊……”安雨沛一听,满脸苦笑,这家伙,真是个满嘴跑火车的。
“胖子,过了啊!”洪敏鸿拍了拍他肩膀,“咱们今儿来主要是代表朝廷,代表国家,代表人民,来探望英雄安雨沛同学的……”旁边阿波顿时插嘴,“你这个同志,思想极为要不得,要低调,低调。”
擦啊!
安雨沛忍不住心中爆了个粗口,对三人比起了中指,“老夫我怎么认识你们这帮损友。”
阿波嘿嘿一笑,“瞧,中指都起来了,我就说,咱们安子那是什么人呀!不就是神马点破丹田,小事一桩,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多大事儿,修修不就回来了。”他说着,就冲安雨沛一龇牙,“安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旁边王宪和洪敏鸿顿时嘿嘿笑了起来,安子只好打肿脸充胖子,陪着笑。
等三人离开,安雨沛这才苦笑,这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关系再亲近,再铁,他终究体会不到武林中人丹田被破的感觉。
那就好像原本能飞翔的鸟儿,突然有一天不能飞翔的感觉。
可是,安子他不能说,只能装出笑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