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浑浑噩噩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周泽不想再去回忆了,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
有点像是鬼压床了整整一年。
平日里鬼压床个几分钟,在那几分钟的时间里,都已经够让人难受的了。
这持续了一年,真的不亚于一种酷刑,甚至超出了常人对酷刑的认知。
好在周老板性格坚韧,挺过来了,换做其他人,可能早崩溃了,能否醒来另说,就算醒来了,可能也直接痴呆了。
醒来后,
周泽在床上躺了一个下午,
什么事儿都没干,
当然,
是抱着莺莺。
莺莺比一年前,又暖了不少,手掌贴着她身体时间久了,居然还能微微发汗。
可能也是有周泽躺了一年,身体有些虚的原因。
没去惊动其他人,不像是寻常人从手术室出来或者植物人苏醒后疯狂给亲朋打电话报讯,在这里,显得很平静。
一年的时间,
很长了,
但一年的时间,对于书屋来说,却又显得有些短暂。
这一年里,
除了老道秃了,
其他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非要再找,
也就是:
许清朗的皮肤更好了,
莺莺的厨艺见涨了,
小猴子毛发更长了,
安律师不在书屋睡的日子更多了。
等黄昏时,
周泽才尝试从床上慢慢地起身,
躺个一整天,起来后动一下,骨节会发出一连串的脆响;
但周泽躺了太久了,起身有大动作时,肌肉组织和骨骼内部都酸疼无比,适应了好几次才得以成功地站起来。
这具身子,似乎已经耗尽了元气,自己虽然醒来了,但想调理好,还得很长的时间。
这也难怪,想当初赢勾刚刚苏醒时,每次借用赢勾的力量后,周泽身上那伤口叫一个恐怖,简直就是血人一样被抬回来救治。
虽说随着周泽的实力提升,让赢勾再出现时,身体负担没以前那么大了,但这次,毕竟是玩儿嗨了,地狱一轮游,哪怕有龙脉老猴子执法队大首领他们的献祭,但你自己想一分钱不花还有盈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莺莺就这样搀扶着自家老板,慢慢地走出了房间,再一步一步地陪着老板下楼梯。
一楼,吧台后头,安律师双脚放在吧台上,双手子枕在头下,悠哉悠哉地轻轻晃动着自己的身子。
其面前正对着悬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里面正播放着一部老版电视剧。
“我欲成仙,快乐齐天…………”
等周泽下来时,安律师还没反应,只是睁开眼,伸手从自己裤兜里取出了一张卡,
道:
“莺莺啊,再帮我进一点儿那个咖啡,我下周要带着进手术室,怕住院时不够喝。”
其实,真的不用嘲讽安律师一边做结石手术一边继续喝咖啡。
也不要觉得傻缺,
不信你去街上问问,街面上那些个抽烟的人,哪个不清楚吸烟有害健康的这个道理?
周泽伸手,接过了这张银行卡。
安律师打了个呵欠,
然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扭头看向身侧,
眼睛当即睁得大大的,
“老板,你醒啦!”
…………
嘘寒问暖自不必说,周泽被莺莺安顿在了之前自己最喜欢的那个靠窗沙发的位置。
茶几上,
很快就又摆放上了周泽的猫屎以及安律师的超霸杯。
在得知安律师下周要去做肾结石手术后,此时再看着安律师“咕嘟咕嘟”地喝咖啡,周老板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但感知到自己口袋里那张银行卡的硬度,
周老板又心下稍安。
喝咖啡的功夫,
周泽把地狱里的事儿简单地说了一遍。
其实,
也没太多可以说头的东西。
先砸死了一个阎王,
又给了地藏王菩萨三拳,
之后和初代唠了会儿嗑。
如果抛开从井口跳下去还阳的这个一年的过程,真正需要叙述的事情,也就是那两天罢了。
但这每一件事,对于安律师来说,都是足够的精彩。
他对自家老板轻描淡写的陈述很是不满意,
比如,
要去干嘛干嘛,
途中碰到了菩萨,
顺手就打了一拳。
然后又要去干嘛干嘛,
途中又碰到了菩萨,
上去又来了一拳。
明明很激动,很热血,很让人血脉膨胀的情节,在自家老板的叙述之中,让人有一种下班途中顺路买了一把韭菜的寡淡感。
还有,
整得菩萨跟个碰瓷的一样,
老是故意挡在你的路上,
求着你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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