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堆里的感觉,拍不得,也提不起来。
这样的女子,很有意思,特使的眼眸不由地暗了几分。
“靖王妃的意思可是要设彩头?”
“彩头?”沐之秋嗤之以鼻,“特使当我夫君是什么?可以由你们随意买卖?当真太瞧得起你们自己!”
“那靖王妃今夜来此?”
“你既唤我一声靖王妃,怎地连我来此做甚都猜不到?”沐之秋抬手揉揉额角,脸上已显出一抹惋惜和无奈,“舅舅朝中当真无人,可惜,可惜!”
那特使被沐之秋连着两声可惜说愣了,待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改了称呼,不知何时已将沐之秋由圣定邦使君喊成了靖王妃。心中本就不悦,香香公主的眼刀却火上浇油地狠狠甩了过来,那特使的脸皮子登时开始发青。
沐之秋的眸光已望向高坐上的萧震天,瞬间变得犀利起来,话锋一转,道:“父皇!夫君昨日进宫迷了路,儿媳特来寻找夫君,带夫君回家!”
这是沐之秋和萧逸大婚以来第一次称呼萧震天为父皇,萧震天本以为以她的性子,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唤他一声父皇,不料,她却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叫了,非但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叫了,还叫得无比干脆顺畅,就连他听在耳朵里,也不觉得突然。
儿媳?她自称儿媳并非臣妾,她说夫君入宫迷路,而不是被软禁,她说来寻夫回家,而不是金殿比试,如此,萧震天便是有心成全萧逸和香香公主,都找不出赖账的理由。
萧逸搂在沐之秋腰上的手臂不由自主便收紧了,难怪他的小女人这般彪悍,她压根儿就没打算和那什么公主比试,她不过是来寻他回家,家?多么美好而温暖的字眼。萧逸突然就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最幸福的人。
萧良看着沐之秋已呆掉了,他总算明白为何之秋说今晚她只要入宫,就一定会赢。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若是香香公主和褚国特使再步步紧逼,便是没事找事,非但不是成就一段佳话,还成了乘人之危棒打鸳鸯的小人。
香香公主虽骄横了些,却不是傻瓜,沐之秋这般表现,明白就是在告诉她“这是我们两口子的私事,没你什么事儿,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她此番专为萧逸而来,踌躇满志、胜券在握,如何甘愿看着煮熟的鸭子眼睁睁地飞走?
当下,站起来哀怨道:“表姐可听说过娥皇女英?妹妹有心效仿,还望姐姐成全!”
沐之秋的目光便落在了香香公主如花般的娇颜上,不错,学得很快,不是个胸大无脑的摆设,孺子可教也!
只可惜她不是被妇容妇德洗脑过来的贞洁烈女,她以前就非常厌恶娥皇女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有心效仿,她凭什么该成全她?你看上我老公我就得让给你,小三儿做到这份儿上,你倒以为自己是那棵了不得的葱?
“你要嫁给我夫君,可我夫君不想娶你,我也不愿意他娶你,你说我凭什么成全你?就因为你是我表妹?真可惜,在我眼里,你这个表妹的面子,不值钱!”
一句话差点没将香香公主气得呕出血来,贴身宫女在一旁捶胸抚背地给香香公主顺了半天,她才倒出一口气,艳丽的小脸上泪光点点,倒是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特使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沐之秋胡搅蛮缠就是一句话,不想让靖王爷迎娶香香公主,也根本不想和香香公主比试。如此百般刁难,到底是她不想比试,还是根本就不敢比?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当下,特使转身朝高高在上的萧震天行了一礼,道:“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可遇到聪慧伶俐的靖王妃也要垂怜宠护三分,静安王朝家和万事兴果然名不虚传!”
本来沐之秋咄咄逼人之势已让褚国使团处于下风,就连萧震天也觉得香香公主配不上自己儿子。可那香香公主当真是个极易令人生出怜爱的女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流光一转,便让人觉得无比心疼,倒像是靖王妃太过犀利,有点以大欺小。现在,这特使再说出这番话,立刻就让人生出静安王朝乃是靖王爷夫妇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妄念。
众人脸上才刚变了颜色,萧震天的眼眸中便已闪现出点点愤懑,随即,不满的目光扫过来直接落在沐之秋身上,“秋儿入宫前可有接旨?”
一听这话,沐之秋就知道自己酝酿了半天的气氛泡汤了。罢了,既然非要逼她赶鸭子上架,那她就让这些人看看什么叫做二十一世纪的女超人。
“不曾!”不待萧震天继续发问,她已站起身道:“父皇既然好心给秋儿一个机会,秋儿岂能丢父皇的面子?如此,那就比吧!”
像是说中午吃饭时不想用筷子,改用汤勺,简单大方,却不见一丝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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