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面子,多能顾及着自家儿子的大计,可一回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就再绷不住,在长宁宫里所受的委屈都要在这头找补回来,责罚下人还不够,面对祝空山还跟丽妃叫二姨母,她就特别不爱听。
祝空山能理解元贵人的心情,连连点头道:“是,是丽妃娘娘,我觉得她对那御王妃的态度很是奇怪,不但过于热情,而且……”她琢磨了一会儿,又道:“而且我有留意她们之间的对话,又或者说不能算是对话,多半都是丽妃自己在说,御王妃有一句没一句地随便应合应合。丽妃说的都是跟六殿下有关的事,什么六殿下多有诗书才气,多能为皇上分忧,多懂事多孝顺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像是在拼命的让御王妃明白六殿下有多好。姨母,您说这事儿是不是特别奇怪?要说御王妃是个未出阁大闺女,这事儿到是可以理解了,可人家到底是个已经出嫁的妇人,再明白六殿下有多好,又有什么用呢?”
祝空山虽说不解,可心里却也是有个小心思在合计着,只是那份合计一想起来就太过惊骇,她不敢深想。
但元贵人不同,她的想法一向很多,常年在深宫之中,心机也深不见底,几乎在祝空山说完这些话的第一时间,她就明白了丽妃存了什么心思。只是这念头一起,她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她这是想要给自家儿子招媳妇儿喽?亏她想得出来。那凤羽珩纵是再有本事,也是已经嫁给了老九的,她跟着凑什么热闹?不过……”元贵人眼珠一转,“也好,她有想法最好,怕的就是她什么都不做,只满足现状身居高位向下俯视,那样可就没什么可用得着咱们的了。”
祝空山问她:“姨母可是有好办法?我听墨表哥说了,六皇子手里的三万兵权于他来说十分重要,更何况那三万人还是被皇上偷偷调回守在京城外头,防的就是京里生变。如果那三万兵权能握在他手中,再加上宫里的御林军,那这京城可就是表哥的天下了。”
“是啊!”元贵人点点头,“的确是这样,所以,咱们得想法子让丽妃自己把自己给作死,然后再搭一把手,把她从死亡线上给拉回来。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作死?”祝空山想不明白,“如何才能让她自己把自己给作死呢?”
元贵人挑唇一笑,“相中了御王妃,这个死,作得还不够大么?”
祝空山出宫时,正好凤羽珩刚上宫车,车帘子还没等放下。她也不怎么想的,紧跑了两步来到凤羽珩跟前,行了礼,主动开口道:“王妃要回府了吗?”
凤羽珩点头,“是啊!祝家小姐怎的这般急匆匆的?”
祝空山说:“我得赶紧去通知那三位落水小姐的家人,是我把她们带到宫里来的,如今出了事,我还没法跟人家交待。太医说……怕是不太好。”
“哦。”凤羽珩没什么特殊的反应,“那就快去吧!如果真的不好了,好歹得让家人跟她们见上最后一面。”
黄泉也在边上帮腔道:“是啊!祝小姐有空在这儿跟我们王妃说话,不如赶紧上马车,早走一会儿是一会儿。”
祝空山皱着眉看她二人,忍不住问了句:“王妃当真就不怕得罪人吗?那三位小姐家中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何已她们的命在您的眼中就那么不值钱?”
凤羽珩反问说:“那何以一个小孩子的命,在她们的眼中也那么不值钱?”
“那……那不一样!更何况那孩子又没死!”
“形式和初衷是一样的,死没死,不过早晚的事。”凤羽珩说:“至于得不得罪人,哼,本就势不两利,她们的家人该得罪的早就得罪了,不差这一回。”
“做事要给自己留余地。”祝空山低声道,“御王妃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是呀!”凤羽珩眨眨眼,“做事要给自己留余地,一味地把宝押在八皇子身上,祝家小姐,你可别忘了自己的根,也别忘了自己姓什么。”说完,不着痕迹地看了跟在她身后的阿环和阿若一眼,随即命人放下了车帘子,车夫扬鞭打马,迅速消息在雪地之中。
只留下祝空山一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思量着凤羽珩最后说的那句话,这时,就听身后那个盛王府的奴婢紧跟着说了句:“表小姐别听那御王妃说些个吓人的话,您是八殿下相中的人,您的富贵可是在后头呢!”
祝空山点了点头,“我明白。”转身回了自己的马车。而阿环和阿若二人则对视了一眼,心中也有了一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