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菜往嘴里塞。
“薇薇。”
“又怎么了?”
“你吃香菜?”安果更奇怪了,发现这人神思都不对啊。
曾薇薇反应过来,捂手一吐,低声‘靠’了一句。
“你没事吧?接到谁的电话,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吧?”安果问她。
“没啦。”曾薇薇心里乱,心事写在脸上的人,遮不住,总低着头,夹花生米,一口一口的吃。
安果见她没聊天的兴趣,抬头随意地问白萱萱:“怎么换桌了?”
白萱萱放下手机,转了转玻璃面,拿茶倒水,眨眨眼:“还有两个人嘛,拼桌凑单。”
安果心道不好,还没说话,视线余光里,男人挺拔的侧影过来。
温谨怀两手端着自助桌那边鹅肝酱和海底捞的蘸料。
跟在后面的安雪捧着一盘鲜榨果汁。
两人在安雪对面坐下。
男人入席,放下碟盘,拎了白色餐巾抹手。
安雪视线不经意地瞧了眼这人的右手,耳根红热又起,身子那一处也像被电流过了一般,倏地一颤。
视线过来会有感应,男人察觉,抬眸,深幽的两道目光平静如水地看过来。
安果咬住嘴角,视线仓皇一躲,低眉辗转,僵硬地撇开脸去。
心道,要死了。
偏是这人五官淡静,斯文如常。
视线幽幽缓缓,似有似无也不知道是看她还是看她这一边,眼睫眨动一下一下,毫无异样。
擦手后,湿巾叠好放在一边。
“……”
安果认输。
二十七岁,步入轻熟的年纪,脸皮却厚不起来。
这人,他要么是真毫无感觉,要么就是太会人模人样地装了。
侍应生陆续上菜,开餐。
安果拆了日式的叠碗,低头只管忙自己的。
安雪热情地给大家果汁分杯,到了安果这里,很是自然,倒了一杯芒果汁。
安果没说一字,推开那杯会过敏的芒果汁,对安雪这种神经质的挑衅,她毫无心情理会。
大家开餐,餐桌气氛尚和谐,都有聊天,他温润的嗓音偶尔也道两句。
安果全程低头吃自己的饭,视线再不抬,怕看见他那只白皙五指修长的男人手。
……
用餐结束。
就像在水底靠氧气瓶紧绷了个把小时,安果浑身不舒服。
等温谨怀起身走向签单台,安果立刻拎了包站起。
“果果?”曾薇薇扭头。
白萱萱和安雪也看过来。
安果抿嘴笑一下:“实在不好意思,我下午有事,这会儿时间两点了快。”
白萱萱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那你先走,我等会儿和谨怀哥说一声就行的。”
“谢谢你啊萱萱。”
安果等侍应生挪开椅子,离开前视线朝曾薇薇看了一眼。
曾薇薇眨一下眼睛。
姐妹俩也不用多言。
访客卡曾薇薇会搞到手。
心想果果估计是不想再和温少呆下去了,她心里难受别扭吧。
安果提包,一路低头,穿过饭店大厅往正门出口走。
签单台那边,男人手擒钢笔,行云流水落字,笔尖一点,盖上笔帽插到衬衫前襟口袋。
收银台小姐接过账单一瞧,被一手男人遒劲的漂亮字体迷住,不禁抬头,再瞧这英俊的面孔一眼。
却见这位高大的绅士,挺拔身躯侧倚着实木台面,单手托腮,侧颜沉静,眼神也静静,却凛冽而专注地瞧着某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