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章柯眉头一皱,思索一番,稳住母亲,“不是说不确定吗?妈你别瞎想,我去打听。”
肖云点头,见儿子转身,又扯住他:“都惊动了你哥,你爸给打电话了。”
简章柯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套上大衣出门。
捕风捉影的事儿没有眉目之前,靠打听也打听不到什么。
简章柯连夜跑了一趟军区,现任长官的儿子和他是同年,一个小学毕业的,交情深浅不说,见个面是没有问题的。
那人爽利,带他见了自家父亲。
张司令的书房中,简章柯得到如实相告:“专员来的时候没和我多说,就调了你爸的全部资料还吩咐我把你的档案备好,一并拿走了。章柯,你要叔叔说是好还是坏,叔叔断言不了。那些监察部的一个个黑面脸孔,看不出来什么。”
简章柯谢过之后出来军区,心知军区上下恐怕已经传遍。
父亲脾气臭,但一生正阿不用怀疑,怕就怕是被人暗处迫害连带了。
他在车上连抽了几根烟,回到家枯坐一阵,已是天亮。
早晨,家里一片寒沉,无人说话,佣人在厨房煮早餐声音都很轻。
简章柯洗了把脸,换了件衬衣下楼,奶奶坐在沙发上卷毛线,抬头看见孙儿,张开嘴那眼睛就泛起泪光。
“奶奶。”简章柯沉眉。
走过去:“谁跟你说的让你瞎担心,父亲的地位不是说垮就垮的,何况上头什么用意尚且不知,或许是给老头再封官衔呢,别自己吓自己。”
“调我们一家人的人员资料啊,监察那一套奶奶熟,就是这个程序。”老人低头,喝骂:“隔壁李正委家,那边孙司长,哪家不在嘀咕,这些嚼舌根的!”
人心向背就是这样,他起身转侧点了根烟,夹着香烟的手指按住眉心,面孔沉寒,陷入沉思。
早饭没吃,匆匆出门。
一天脚没沾地,能找的有关部门都找了。
夜幕沉下,简章柯回到车上,闭着眼睛想起有关部门派出来接见他的一个中层领导,打话唠绕来绕去,有效信息基本没有。
估计A市地方部门是真的不知道,中/央直接下来的。
驱车返家,他脸色不由沉重起来,如果全面封锁消息,如此隐晦,怕是真的来了事。
进了机关大院的巷子却被人群堵住。
初冬,天暗得早,这时万家灯火,左邻右舍不炒菜做饭,都围在他家院子围墙那。
简章柯皱眉,路中间熄火,大衣忘了拿,单薄的一件白色衬衣,长腿下来车便是大步拨开人群。
邻居司长的妻子见了他,“二少,你赶紧往前,你家外头来了车。”
见她神色隐晦,忽明忽暗,简章柯心知恐怕不同寻常。
三两步跨前,掌臂拨开看热闹的小孩们,他看过去,眉宇在街灯下有些戾,沉凝不动。
从围墙到院子的铜门口,停着清一色的红旗车,一数五辆,简章柯扫过那些京字特别车牌,步子一下比一下沉,走到自家门口的台阶,是三两白色轿车,为首的那一辆映着某行政区区徽。
简章柯眉毛一拧,雾水一头。
心跳得沉而厉,且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