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叹息道:“说起来最可惜的还是颜真卿和高文远两位卿家,若非他们果断发动,朕依旧信任安禄山,今日之局面已是不可想象。”
“他们有功于社稷,乃是朕的忠臣。静塞军的儿郎们也是好样儿的,如今朕已经知道真相,却依然是只能把他们当做叛逆。安禄山这等乱臣贼子,却依然是配享太庙,子孙在长安城里富贵度日。朕身为天子,有些事情却是也无可奈何啊。”
陈玄礼默然,安禄山要造反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说出来,永远隐瞒下去。人已经死了,事情便是盖棺论定,不可能再去更改。
“玄礼,还有一件事情朕可以告诉你。静塞军的儿郎们不管生死,家人暗地里都得到了一百五十缗钱的抚恤。如今那些活着的儿郎应该已经到了安西,到了马仁杰的地盘之上。不用再继续东躲西藏。”
陈玄礼点头:“抚恤他们的。应该是马仁杰吧。”
李隆基点头。嘴角现出一丝笑意:“毕竟是马少保之子,忠臣之后,马仁杰此举虽是不改游侠儿习气,却是让臣看到了他的忠心。”
陈玄礼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陛下,人心自古难测,安禄山便是先例。老臣说句不该说的话,你给马仁杰的权力太大。已经是让他无法自处。若陛下以马仁杰为忠臣,便应稍削他的权力,这样对他最好。”
李隆基呵呵一笑:“他在西边开疆拓土,朕此时削他权力,立马便是要引起议论,此事断不可行。不过有了安禄山这件事情,朕自然会多留心一些。丽竟门已经分散到各处,辽东、安西、河中、羌塘都有他们的人手。”
“朕信任这些小家伙们,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不过以朕看来,这些小家伙们都是汉民。自然是不会出安禄山这等事情。安禄山并非是天生有反骨,又受朕厚恩多年。若不是被那些波斯奴引诱,未必也会心存不臣之心。”
陈玄礼点头:“不管如何,既有前车之鉴,这等事情万万不可大意。”
李隆基笑着点头,看了看天色道:“走吧,今日朝会之上,还要议论陈希烈的死后哀荣,还要继续追查凶手。朕这么大年龄了,还要在众臣面前演下去,真是累啊。”
陈玄礼道:“陛下既已知道凶手是谁,京兆府自然就查不出凶手了。看来杨钊这黑锅,还是要继续背下去。”
李隆基点头,笑道:“陈希烈已死,他自然就要成为左相了。他是朕的宰相,黑锅他不背谁背?”
……
醴泉坊深处,一个寻常波斯商人的家。
大门紧闭,后院之中假山之间,走出了一个个人影,快速的进入房间之内。不久之后,房间内便挤满了数十人。
“近百年的基业,就这样毁掉了。”一位祆教萨满打扮的年老波斯人一脸悲痛,连声哀叹道。
“不过是一座寺院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为首的一位胖大萨满冷笑道,“只要我们这些人在,我们的基业就还在。”
“五百万缗钱给了狗皇帝,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又一位高瘦萨满一脸的肉疼。
“将来圣火燃遍整个唐国的时候,你们就会知道这五百万缗钱根本不算什么。”那胖大萨满冷哼道,“丽竟门死灰复燃,追踪我们很久了。范阳一带的人都联系不上,想来狗皇帝已经知晓了一些事情。我们再在明面上活动,已经是很难了。这一次刚好是个机会,五百万缗钱财富扔给狗皇帝,就让他以为我们都死了。要不了几年,我们就会东山再起,到了那时,你让狗皇帝跪在面前给你磕头也可以。”
“有那么快么?”一位圣女皱眉道,“安禄山已经死了,我们去哪里找这样的代理人?”
胖大萨满冷笑一声道:“我们本来就有两个选择,原本倾向于安禄山,所以才选择去干掉另一个,不过却没有成功。现在安禄山死了,他就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大萨满,你说的人是谁?”那位圣女皱眉道。
“说不定哪一天,你们也会被丽竟门抓住。有些事情,我还不能告诉你们。放心吧,光明神之火遍地燃烧的时代,很快就会到来了!”那胖大萨满冷笑一声,傲然道。
“大唐有权势者,不过是那几人而已。几人之中,我不觉得有人会心甘情愿受我等摆布。何况你说那人曾被我们放弃,未必就不会心生嫉恨,还会选择和我等合作么?”高瘦萨满拧起眉头道。
胖大萨满冷笑一声道:“本座手里有足够的底牌,不由得他不从。事情已成定局,再过三两年,等到圣火燃遍唐国的时候,你们就知道本座所言不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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