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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见这些军汉们神色犹疑,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当下也是心中略定。他这次带着高力士在丽竞门的护卫下出了长安,并没有告诉任何人,长安城内大臣们还以为他在华清宫居住。随身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皇帝身份的信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当如何,想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尔等没见过朕,这也难怪,朕赦你们无罪。去把杨国忠叫过来,自然知道朕是谁了。”
高校尉闻言,心中已经笃定了七八分,神色更加恭敬,连忙让人去官衙之内,去把被囚禁的杨国忠找来,又让士卒们把横刀都收回鞘中,恭敬地立在院内。
杨国忠被关在官衙好久了,被亲兵们带来时还一头雾水,以为要被马璘彻底干掉了,吓得浑身发抖。进了大院一见院中老者,定睛之下大惊失色,猛然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陛下!”
这下便是确认无疑了,高校尉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亲兵们见当真是天子,也是不敢怠慢,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李隆基见到如此,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神色慢慢变得威严。
“陛下,你如何会在这里?”杨国忠连声道,想起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不由得泪如雨下,嚎啕道,“陛下!马仁杰欺我太甚,抗旨欺君,你定要为我做主啊!”
听到了杨国忠的话,高校尉心中一突,支起耳朵听天子如何说,其他的安西健儿们也都脸色猛然一变。
李隆基看着满地的安西军健儿,又看了看杨国忠,心中极为愤怒,心道杨钊这厮当真是蠢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处境。这些安西健儿都是马仁杰的亲兵,你这般说话不是找不自在么?
他虽然是天子,可也明白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道理,看着杨国忠这个样子,恨不得一脚踢死了他,可是当着这些安西士卒的面却又无法发作,冷哼了一声道:“闭嘴!你这个废物!马卿乃朕之天赐神将,他这样做定然有他的道理。朕和马卿君臣相得,岂会因此小事怪罪于他?朕来到庭州几个月了,一切都是看在眼里,若是要怪马卿早就怪罪了,又岂会等到现在!跪倒边上去!”
杨国忠不敢再说,摸着眼泪膝行到一边,老老实实地跪在台阶边上。
李隆基再看众位安西健儿,看到安西健儿们都是松了一口气,心底也同样是松了一口气。
高校尉乃是跟着浑瑊追到这里的,想起适才之战,心中又是有些惊疑,心道莫非是那个铁勒小子当真是奉旨行事,若真如此这次的祸可就惹大了。不过眼前这位是大唐天子,他不过是个小小的校尉,他哪里敢开口询问。
其他的安西健儿们还没想到这一层,知道眼前这位是天子,只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哪里还会去想其他。
“今日之事,朕已经知晓了。”李隆基看着众位安西军健儿,和颜悦色地道,“朕白龙鱼服来到庭州,是想好好看一看碛西这万里江山,看一看替朕守护这万里江山的长征健儿们。朕在庭州本不愿有人知晓,谁料被朔方军别将浑瑊看破朕的身份!”
“浑瑊本是铁勒浑部出身,和漠北浑部乃是一家,其对朕北征之事心存不满,知晓朕在内城居住之后便矫诏要接管内城,分明是想要对朕行不轨之事!幸得诸位力战群贼,全歼浑瑊所部叛军,这才让朕免受劫难!”
“浑瑊恶贼被诸位打伤,逃脱之后竟然窜到朕这里想要行刺,被朕的护卫打伤后逃脱了。诸位此次有救驾之功,朕定会论功行赏,现在诸位还须为朕抓住这浑瑊恶徒,不让他再继续为祸才是。”
高校尉听了,心中大喜过望。原以为是闯了祸,没想到还落了个护驾之功!
他本是个直心肠的厮杀汉,哪里听得出李隆基话里的漏洞。这是天子金口玉言,他根本来不及想太多。至于身后那些安西汉子们,更是欢喜疯了。他们的心肠还不如高校尉细,只知道功高莫过于救主,如今落了个护驾之功,都是极为高兴。这样的功劳,不知道要酬勋多少转?
杨国忠在旁边听了,却是骇得肝胆俱裂。浑瑊竟然要谋刺陛下,这可是灭族的大罪!朔方军是他来碛西的路上借来的,浑瑊为将也是他亲自指定的,原本以为这个铁勒少年勇武憨直,没想到竟然是惹下了这等祸事!
浑瑊造反,他自然是脱不了干系。这样的大罪,可不仅仅是能不能继续当左相的问题,说不定人头都要不保!想到这里,杨国忠身子如同筛糠一般,跪在台阶之下抖个不停,忽然身子一软歪倒在地,居然是昏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