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若现的小脚,仅穿着雪白的袜子踩在地上,微微一笑,心里却暖得忘了连夜行军的疲劳。
对小丫头道:“给我。”
小丫头哪见过这等军仪,早吓白了脸,见他问,才猛的惊醒,小心的将手中的丝覆双手捧上。
弈风接过丝覆,将玫果打横抱起放上马背,也不避忌他的将士,握着她的小脚,为她穿上丝覆。
玫果渐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不知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的泪,吸了吸鼻子,“怎么不进院子?”
“这就要走,要在出发前赶回去。”弈风翻身上马,用自己的大氅将她单薄的身子裹住,又对小丫头道:“去把郡主的风袍拿来。”
玫果转过身摘下他的战盔,摸着他有些疲色的俊逸脸颊,“有多久没睡了?”
“在马上有睡。”他在风氅中将她紧紧楼住,真想将她按入自己的身体,一直带在身边。
“进去休息一夜,明日再走?”玫果心疼得捧着他的脸,反复的抚摸,他这么连夜的赶路,就为了绕路来见她一面,他傻不傻啊。
“没有时间了,送我一程?”他笑着亲了亲她,能这么看看她,够了。
玫果心里泛着不舍,轻点了点头,“这仗还要打多久?”
“快了,寇贼已被我们逼到婉城,我们休息几日,等恢复体力,大军压下,攻了婉城就可以回师了。”没有玫家相助,他的战事的确十分繁重,再加上地下王朝的事务,见她一次都难,“你不怪我冷落了你吗?”
玫果摇了摇头,搂着他的脖子,将脸贴上他耳鬓,“我只求你平安。”千言万言已表达不出心里的涌动,婉城到这儿昼夜不停也要半个月啊……
弈风环着她身体的手臂,越加的紧,嘴角边化开温柔的笑意。
小丫头抱着玫果的外袍风风火火的奔了过来,弈风弯身接过,调转马头,从铁骑军们自动让出的道路中走过。
铁骑军们等他们过去后,隔了近百步远,方跟在了后面,与他们始终保持着这段距离。
玫果的护卫也忙跟在的铁骑军后。
等离了弈园,弈风微低了头,仔细的端详她娇柔的容颜,怎么看也看不够,她是他唯一的牵挂,伏低头,吻向她的唇,久久不舍得离开。
心和身体某处都在膨胀,直到快超出他隐忍的极限才放开他,将发烫的脸埋进她幽香的秀发,闭上眼,脸面颊轻摩着她的耳鬓。如果没有战事,如果自己不是太子,他们都只是寻常人家的子女,该有多好。
他们可以成亲,养上几个孩子,一起在山边看星星,该有多狭义自在。
玫果感到他冰凉的铁甲在她的体温下变暖,心也跟着变暖,什么也不想说,只想这样静静的依在他怀中。
过了良久,弈风才将抬起脸,静看着她,“果儿,我这次来看你,还有一事,你务必要听好。”
玫果见他说的认真,心下一惊,他不是嘴碎之人,说有事,定然不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听着呢。”
“普燕虞三国即将兵变,处境最为不利的便是玫家,我此番又回不得京,你务必劝下你的哥哥们,无论何事,定要避让隐忍,等我回来。”弈风神色慎重,玫果身份特殊,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但玫家却说不得了,玫家猛勇无双,被多少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父皇年龄越大,疑心却越重,唯恐玫家势力过大,助谁夺其位,即使自己是他亲子,又封为太子,都怕他会提前举兵霸其皇位,而百般压制,让他感到无奈。
他不明白为何父皇对他如此顾虑,却又不肯废他太子之位,立子阳,父皇的心思,让他越来越不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玫果也隐隐感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弈风略为犹豫道:“北燕复出了……”
“北燕?”玫果打了个寒战,从佩衿那儿得知的情况,不能想到,寒宫婉儿有多恨普国的皇帝,只怕是噬其血,食其骨也难消她心头之恨……北燕复出只怕又有大仗要打了,“那你……”
弈风淡淡的笑了笑,看向她时,眼里又带了些歉意,“该来的总要来,谁让我身为太子……只是难为了你,我终日难顾得上你。”
玫果将环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仰头亲了亲他的唇,“只要你活着,我就很好。”
要他不要冲锋,要他让别人做他的盾,要他不再管地下王朝的事,这些都是她的私心,但她不能这样想,更不能说,能做的只有毫无作用的叮嘱,只要他活着,什么也不重要,只要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