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虞瑶救她一子,杀她一子,这账该如何算。
玫果不知那纸上写着什么,让她突然如此失态,向她紧握着那页纸的手睨视一眼,小心的道:“我懂医,让我帮你看看。”
她一言惊醒寒宫婉儿,竟在玫果面前如此失态,定了定神,重新站直身,强自镇定,“我突然有点不适,我们的事改日再谈。”
玫果看出她是一时间受了巨大打击所致,这种情况的确不适合再谈任何事,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这药可以安神,如果你怕有毒就不要服用。”说完塞到她手中,转身出去寻女官送她回榭雨轩。
等玫果出去,寒宫婉儿用手指轻抚玉瓶,这个玫果心倒是极好。揭开瓶盖,倒出一粒服下,玫果的医德远近闻名,她不必怕这药丸有毒。
重新摊开那页小纸,定定的看着上面的‘亡’字,手不住的发抖。
玫果回到‘榭雨轩’,冥红迎了上来,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切的问,“寒宫婉儿为难你?”
玫果轻摇了摇头,“我饿了。”
“他们已备下晚膳。”冥红忙引了她往里走。
玫果看过那一桌子的饭菜,尽是精致菜肴,微微一笑,不管寒宫婉儿如何对自己心存间隙,招呼上倒是做得面面俱到,末凡这一点上应该象她,想到末凡,心间又是一痛。
冥红见她不时走神,神色黯然,暗暗担忧,递了碗筷给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玫果抬头看了看他,挟了些菜到他碗中,“我没事,吃饭吧。”
冥红见她执意不肯说,也不便再问,只得闷头吃饭,一餐饭却是食不知其味,再看玫果,明明说饿的是她,却只是一味端着碗发呆。
二人草草用过晚膳,可惜了好好的一桌子菜肴,竟无人尝出味道。
玫果见冥红不时的看她,知道他想问什么,可是这些事,她自己都没想明白,如何说得?又不愿费口舌给他解释,干脆取了琴,摆于矮几上,漫不经心的轻拨琴弦。
末凡正拿了本书,斜卧于软榻上,眼视却没停在书页上,看着另一只手中把玩着从弈园带回来的毛笔。
‘叮’的一声琴声远远传来,他全身一震,垂眸细听,过了片刻,赫然睁开眼,奔出太子殿,朝着榭雨轩的方向飞跃。
出了太子殿不远,眼前人影一闪,已拦住他的去路。
末凡身形微顿,继续前奔。
“站住。”寒宫婉儿严肃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末凡咬咬牙,停了下来,转过身,“娘,有什么吩咐。”
“你去哪里?”寒宫婉儿脸色苍白,幼子已亡,而这长子又这样让她无法安心。
末凡转开脸不看母亲审视的眼神,“随便走走,母亲寻孩儿有事?”
寒宫婉儿心里阵阵刺痛,“你当真为了那个女人与自己母亲疏离吗?”
“孩儿不敢。”末凡微顿了顿,“如果她肯舍了如今身份,母亲是否可以善待她?”
寒宫婉儿想到寒宫雪所言,心下一阵内疚,但再想到幼儿之死,心里一狠,“可以。”
末凡寒着的脸,总算转暖,“谢谢娘亲,如果娘亲没什么什么事了,孩儿先行告退。”此时琴声已停,他只求快些离开。
寒宫婉儿轻点了点头,“你去吧。”看他走出几步,却又开口道:“你弟弟,不必寻了。”
末凡身形一颤,心里阵阵绞痛,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知道了。”
榭雨轩前,末凡整了整衣衫。
女官、宫女见了他,惊得跪了一地,“奴婢见过太子。”
末凡不看她们,声调柔和,“起来吧,去向普国使臣通报,就说我求见。”
女官起了身,向前一步,“普国的使臣出宫去了。”
“出宫?”末凡愣了愣,还没见过哪国使臣刚到不久便私自 出宫的。
女官忐忑不安,“是,使臣嫌气闷无聊,出宫闲逛去了。”
末凡眉头微敛,“刚才是谁弹琴?”
女官见他面色肃然,更是害怕,“是普国使臣。”
“这使臣叫什么?”
“奴婢不知。”寒宫婉儿早有交待,不许告知太子使臣之事,女官哪敢多嘴。
“是男是女?”末凡将她表情看在眼里,已是明了。
“这……”
“说!”末凡声音不大,眼里的寒光让女官打了个寒战,“女!”
末凡长呼了口气,“难道当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