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搬的东西,她早已经自己搬走了。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久,共有的东西却那么少,房间里留下的那些,连一个箱子都未必能铺满,根本用不到等搬家公司来。
搬家工怔了片刻,客套了几句,然后毫不含糊的接过信封,挺开心的走了。
左启辰摔上门,脱力似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抬手盖住了眼睛。
人与人交往时的主导关系,有时就是这么奇妙。
贴近时,不主动的一方占着主导,皱着眉时刻准备把凑过来的那个人推开。
然而到了离开时,主动的一方,却是绝对的大权在握。
就算不主动的那个也早就腻烦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但只要提出分开的人是对方,他都无可避免的会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先前,左启辰设想过很多把沈予南赶出家门的方案,每一个看起来都那么解气。
然而现在,先被“赶走”的是他,他心里就不自觉的充满了憋屈。
他像个抓着风筝钱,自以为掌控了风筝的孩子,想她了,就扯近点看看,嫌腻了,就松线让她飞远。
然而此刻猛然一回头,才发现风筝厌烦了他,自己把线挣断了,一头扎向了广阔的蓝天。
他手里只剩一根孤零零的线,只能茫然若失的目送那个陪了自己不知多久的玩物走远。
他满腹疑惑和委屈,想不通她之前那么离不开他,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完全放弃了自己。
……
233蹲在白零肩上啃爆米花,边啃边瞪着记录情感值的光屏,差点噎住,“居然已经60了……这也窜的太快了。”
而且宿主这两天,明明什么都没干吧!
白零这次没抢它的爆米花,她自己订了一大盒,也捡了一把扔进嘴里,边嘎嘣嘎嘣嚼,边简明扼要的给年幼的系统灌输歪理,“男人都爱口是心非。”
——除非对方有什么无法容忍的缺陷,不然任何人,都很难讨厌真心喜欢自己的人。
左启辰可能真的对沈予南的“轻浮”很瞧不上。
但要说厌恶,倒也不至于。
——毕竟他有权有势,真不想见沈予南,早就把人打包扔到千里之外了,何必还天天留在身边。
而且有句小青年之间流传甚广的话,叫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说没有点感情,绝不可能。
就像回家时,可能觉得父母围在身边非常不方便,恨不得赶紧逃回学校避难,然而等真的远行千里了,就又对家牵挂起来,怎么想都觉得家里舒坦。
在她穿来之前,左启辰对沈予南的情感值,应该就不低。
只是左启辰始终自欺欺人的认为,他对沈予南的好感,全来自于她跟柳晚情的相像。
如果两人是平等的相遇,相识,相交,相知,可能不会发展到原文里那种结局。
但从一开始,畸形的包养关系,就把左启辰眼中的沈予南框住了。
似乎“柳晚情”代表着一个独立美好的人,而“沈予南”,只是个有样学样的替身,被包养一日,就一日没法摆脱柳晚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