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玲撞见过几次这种情况,发现自己孤立沈予南的政策失败,左启辰也连挨打都不怕了的时候,简直怒火中烧。
小孩也有小孩的圈子,她又是自封的“大姐大”,因此她并没把这些事告诉父母,而是决定自己处理。
沈予南的外公外婆在村子里辈分很高,她动不了沈予南,但总能惩治下家里那个野娃娃。
于是,在跟她母亲去镇上赶集时,黄晓玲灵机一动,软磨硬泡的让她妈给她买了根棒棒糖。
她挑的不是球形棒棒糖,而是那种五颜六色盘起来的一个大圆片。
第二天,黄晓玲趁爹妈出去干活,拿出那根棒棒糖,从墙角的耗子洞口捡了一些黄建撒在地上老鼠药,按进了棒棒糖的缝隙里。
老鼠药,其实并不都是漆黑的一坨一坨。
相反,它们有些是五颜六色的,非常好看。
黄建家用的,就是一种红色小米粒一样的药,放在地上时还没什么,此刻往七彩的糖上一嵌,就像食品商惯用的装饰物,没有丝毫违和感。
黄晓玲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的笑了笑。
她就不信,那个饭都吃不饱的脏孩子,能抗住这种诱惑。
左启辰从来不吃黄晓玲和黄建拿来的东西,所以黄晓玲趁他睡着了,把棒棒糖往笼子旁边一放,又加了半块干馒头在旁边,装成是她妈放在这儿的。
左启辰醒来,一眼就看到了那颗糖,他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它拿起来,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
他被拐卖以前,连老鼠都没见过几只,更不可能认识耗子药,此刻只觉得这颗鲜艳的糖那么诱人,把他这么多天积攒的饥饿和馋虫,全都勾起来了。
糖对小孩的诱惑力的确很大。
左启辰原本想把糖留给那个总来看他的小女孩,因为一直她抱怨,说她好久没吃过像样的零食了。
然而左启辰啃了几口馒头,越啃越觉得没滋味,看一眼那块糖,又看一眼,终于忍不住诱惑,心想,我就只吃一个小角。
这念头一上来,根本就压不下去。
左启辰怀着几分期待剥开糖纸,还没往嘴里放,忽然听到土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沈予南一蹦一跳的跑来了。
左启辰莫名心虚,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沈予南离得远时还没发现,等凑近了,她也一眼就看到了那块显眼好看的棒棒糖。
她离开城里好几天了,姥姥姥爷又不经常去集市上,她现在馋的看到饼干都直流口水,更别提这么大,这么好看的一块糖。
小孩总是很直白,沈予南咬着手指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左启辰对上她的视线,更僵硬了,心里天人交战,手指不自觉的绷紧了。
沈予南蹲在他旁边,暗搓搓观察了一下形势,看着左启辰攥的死紧的手,觉得没法直接硬抢。
于是她开始试着讲歪理。
她记得表姐看电视的时候,有一次因为一句台词哭的稀里哗啦的,原本她还在跟她抢一只苹果,结果表姐一哭,等于自动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