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吗?!”
少女瞧着温婉端庄,举止言行处处矜贵。
她鲜少这般疾言厉色。
萧荣被她镇住,一时间哑口无言。
裴道珠寒着小脸拂袖而去。
萧荣怔怔凝望她的背影,面上忍不住浮现出羞恼之色。
“若你还是九叔的姬妾也就罢了,明明都已经扫地出门了,怎么还敢对我甩脸子……我萧荣也是名门之后才貌双绝,又有哪点配不上你?!”
初夏的风,把月桂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恨意,在萧荣心底悄然萌生。
……
裴道珠没回裴府。
她直奔宝屏斋,唤来掌柜,打发他去打听那名舞姬的事。
不过短短一个下午,宝屏斋的伙计已经从市井间打听到了大概。
“那舞姬原是青楼里的名伶,唤作弄巧,生得一副妩媚妖精样儿,胸大屁股大的,据说能生儿子。两个多月前被韦夫人重金买下,送给了裴大人。裴大人特意在城西买了一处两进的小宅院,好好儿地养着她。街坊邻居都说那女人有了身孕,只等生下儿子,就能被扶正为妻!”
裴道珠紧紧捏着茶盏。
因为太过用力,淡粉的指甲悄然泛白。
她忍耐着怒意,不动声色地把茶盏搁在茶案上:“我知道了。”
天底下,哪有做妹妹的给哥哥送舞姬?
生怕拆不散哥哥的家似的!
她那位好姑母,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回到裴府,天色已经暗了。
厅堂灯火明光,颇有些热闹。
裴道珠在廊下脱了木屐,踏进门槛才发现不是冤家不聚头,竟是姑母带着韦朝露过来做客。
顾娴正招待着,温柔笑道:“你姑母过来送些衣料。”
裴道珠瞥了眼那些衣料。
都是质地极差的料子,在贵族府邸里是给丫鬟裁衣用的,她从前看不上,现在更加看不上。
姑母裴云惜见她面无表情,立刻阴阳怪气道:“哟,竟是我这当姑母的不好,忘了阿难在金梁园住过,享受了好些天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如今是瞧不上我送的衣料了……我呀,就不该走这一遭!”
顾娴连忙道:“阿难最是懂事,怎会瞧不起?云惜这些年对府上的帮衬,我们都记着呢。阿难,还不快谢谢姑母?”
裴道珠撇了撇嘴。
她这母亲耳根子软,心也软。
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忘记了那人从前造过的恶。
她优雅落座,轻摇团扇,皮笑肉不笑地抬起眼帘:“姑母是个大善人,从前做媒时,特意给我介绍一无是处品德败坏的落魄书生,生怕我嫁得好似的,这事儿我还牢牢记着呢。”
裴云惜双颊一红,羞怒得肌肉轻颤。
她怒声道:“裴道珠,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也是觉着那人前程锦绣,才好心介绍给你,你怎么不懂得感激?真是个小白眼狼!”
裴道珠轻笑了一下。
她握着白玉扇柄,娇艳的小脸看似无辜至极:“感激自然是要感激的。前阵子姑母特意送给阿父一位年轻美貌的舞姬,好为阿父排解寂寞传宗接代,这事儿我感激得不行,正要登门致谢,没成想,姑母竟自己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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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