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着新兵们向预定阵地开进,结果没跑几步前面就跳出来几个人大喊着“外墙失守啦我们完蛋啦”向着这边跑来。
贺老六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一个打翻在地。
“临阵脱逃是死罪!”他一声暴喝,“谁敢再往后面跑!”
虽然贺老六不是军官,但残酷的瀛洲独立战争教育他,战场上军队组织如果溃散,后果往往是灾难性的,到时候生死就已经由不得自己了,纯粹看运气。如果维持着组织度,还可以拼一把,争取一下生存的权力。
逃兵被贺老六的果断震撼了,都刹住了脚步,贺老六见状放下枪大喝:“跟我回去夺下阵地,还算是条汉子,我们走!”
接着贺老六就带着稍微增加了一点人的班组,继续向着预定的防御阵地前进。
正走着呢,他听见马蹄声。
那马蹄声数量如此多,显然不是军垦师的骑兵,阿拉伯的骑兵进入据点了!
“躲进房子里,只要贴着房子趴下身他们就没办法砍到你!这么黑的晚上骑着马打枪打不准的,不要怕!”
贺老六说着就率先缩到墙角半跪下,举枪对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那是一条通向据点出入口的道路。
很快,阿拉伯人的马队出现了。
躲在路两旁靠着建筑的中国士兵纷纷开火。
“不要管瞄准,先射击给敌人压力!”贺老六继续分享自己战场上得来的经验,“打不中不要紧,敌人也是人,子弹到处飞他们也是会虚的。”
这时候一马当先的阿拉伯骑兵被打倒,他的马惊叫着高扬起前蹄,然后向旁边横倒。
后面一骑纵马跃起,越过前面倒霉蛋的尸身,结果马上又被打下马来,他的腿被马镫挂住,战马就这样拖着他飞奔着从分散开的中国士兵们当中冲过,消失在道路另一端的夜幕中。
紧接着阿拉伯人的马队从贺老六身旁冲过。
贺老六缩紧身体尽可能的贴着墙压低自己的高度,他身后的几名士兵也都学着他的样子。
不过阿拉伯骑兵的数量并不多,一下子就过完了。贺老六立刻举枪对着敌人的背影又开了一枪,这一发手感非常好,直接打中最后一骑的后心,那阿拉伯人向前扑倒在马上,头上的头巾不知咋地就掉地上了。
“有谁受伤了?”
“二狗子被一刀劈了!”有人回答。
“还有吗?”
没人再说话,贺老六挥了挥手:“我们走!看来城墙是去不成了,我们向有机枪声音的地方走,这些头巾货没机枪!”
说着他率先站起来,回头确认了一下过去的骑兵没有回来的意思,这才领着队伍向着最近的机枪射击声跑去。
**
日头已经爬上天顶的时候,贺老六终于有空档休息一下了,周围枪声还在放鞭炮一样的响个不停,但贺老六所在的阵地上暂时看不到阿拉伯人的踪影。
他扭头看了眼机枪手,这小伙子两手都被烫的全是水泡——在战斗中他的副射手死了,他来不及戴手套就直接用手去换通红的枪管,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把手好好包扎一下吧,孩子。”贺老六说。
结果机枪手摇摇头:“我手好像已经粘在枪把子上了,我不敢用力扯下来,怕疼。”
贺老六一把抓住机枪手的手,一用力就扯下来了。
机枪手发出惨叫,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喊得更凄厉了。
“快去包扎!待会阿拉伯人上来了还指望你的机枪呢!”
机枪手离开后,贺老六抬头看着天空。
“妈的,飞机怎么还不来啊!”
早上天刚亮的时候,有一大队飞机从天上飞过,当时贺老六他们还冒着枪林弹雨欢呼呢,结果那群飞机理都没理下面,就飞走了。
现在贺老六有点理解排长对飞机的感情了。
不知道排长现在还活着不,反正昨晚和贺老六一起出宿舍的年轻人,现在大概还剩下两三个吧。
这时候,阵地上忽然有人大喊:“看河面!有船!”
贺老六赶忙向河面看去,果然看见汽船正冒着烟往这边开来,这时候阵地上的小伙子都开始欢呼,在欢呼声中汽船向着城外开炮了,不知道在炸什么。
这炮声让欢呼更响亮了。
这时候贺老六忽然看见远处房屋废墟人影一闪,他大喝:“敌人又来了!准备战斗!”
下一刻激烈的枪声又回荡在这一片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阵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