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用木头镊子给我夹了茶碗,小心翼翼倒上热茶:“尝尝,这是他们新送给我的金骏眉,据说现在大城市的有钱人都喝这个。”
“早知道你那么风光,我还上个鸟大学,跟你混得了。”我感叹。
陈平安道:“这我就要批评你了。书还有白读的吗?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知识的可贵。我也开始看书了。”梁憋五拿起他桌膛里面的书,大声念着标题:“《总裁大人操操我》,《四阿哥半夜溜进我的房》、《特种兵在花都》……”还没念完,我笑成一团。梁憋五笑得肚子疼:“平安啊,你是不是有同性恋倾向,怎么就爱看这样小受风格。”
陈平安笑骂:“你们这些禽兽。”
唠了半天嗑,我问他不忙吗。陈平安说:“咱们县城情况也就那么回事,只要不出人命官司,大家都在混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盯梢赌窝,也是没办法。大冬天的,你以为我们愿意蹲坑啊?到年底了,派出所也得搞点创收不是。大夜总会咱啃不动,小赌徒的窝点还是可以拿下的。”
“你倒是直白啊。”我说:“你们有这精神头,怎么不把县≠≧,城外劫道的事好好处理一下,别让老百姓骂。”
陈平安不愿说这样的话题,懒洋洋道:“慢慢来,治大国如烹小鲜,你们懂个屁。刘洋,以后在春水县谁要欺负你,跟你陈哥哥言语一声,就算江湖大哥都得给我几分薄面。”
“哎呦呵。陈局牛逼大了,你说说前些日子云村那人命案子呗?”梁憋五眨着小眼睛问。
陈平安瞪了他一眼:“没告诉你吗,那是恶性案件,现在卷宗保密。如果发现内部泄密,追究到个人,不但一撸到底,还要追究责任。憋五,你老问老问的,是不是这案子是你他妈干的?”
这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梁憋五脸色却有点发白,他干笑两声:“陈局,这样的玩笑可不好开。现在网络上对这宗离奇的命案关注很多,众说纷纭,我也是好奇。”
陈平安不给他好脸:“以后少他妈打听。”
这陈平安平时说说笑笑,慈眉善目的,说变脸就变脸,眼珠子一瞪,还真有点六亲不认的气势。梁憋五悻悻不说话了。我有点坐立不安,气氛太尴尬,赶紧说道:“平安啊,你不说请我吃饭吗,走吧。”
陈平安换了套便服,和我们说说笑笑出了派出所。门口停着好几辆警车,警察在门口集合,看样子今晚果然有大举动。
我们三个人打了车来到一家海鲜楼,陈平安已经定下包间。这小子确实混得不错,老板娘都认识他,亲自出马鞍前马后那么伺候。陈平安胳肢窝下面夹着小皮包,走路一步三摇,脸上表情永远都是凝重和苦思,这逼让他装的都没治了。
进了包间,一桌子菜,我们都不是外人,直接开动。这一晚上就听陈平安吹牛逼了,说市局张局长一看见他便一见倾心,觉得他是举世罕见的奇才,窝在小县城屈才了,过些日子要提拔到市里。我和梁憋五就在旁边呵呵傻笑的听着应着,也没多说什么。
我心里到是有些凄凉,儿时的这些朋友同学,现在已经愈行愈远。
正吃着,陈平安接了个电话,他嗯嗯几声。收了电话说:“大家最后一杯吧。然后跟我走,今晚让你们看看怎么审犯人。”
我们叼着牙签,打了车,溜溜达达回到派出所。此时正值寒冬雪夜,深黑色的天空,飘飘洒洒落下雪花,两旁的路灯把派出所门口照如白昼。
地上一片泥泞。几辆警车打着警灯,车门大开,警察们正把一个个疑犯从车里推下来。我一看这些疑犯就愣住了,他们都是十几岁的孩子,穿得非常单薄,有的女孩子甚至还穿着裙子,露着白光光的大腿。这些孩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非主流的扮相,头发一个个跟鸡窝似的,画着烟熏的眼圈,身上都有纹身。女孩子还算老实点,男孩们一个个又横又愣,嘴里骂骂咧咧,目露凶光。
这些警察真不惯毛病,谁骂上去就是一顿胖揍。有个瘦高个的红毛最横,手拷在背后还左右挣扎,两个警察愣是弄不住他。陈平安看得眼热,把小皮包交给我,自己走上前,示意那两个警察让开,然后突然出脚,那大头皮鞋正踹在红毛屁股上,把红毛踹出去好几米,一头扎在地上,满头满脸是血,哎呦呦呻吟。
陈平安用脚踩着他的脸,来回碾。红毛的脸都踩变形了,沾着湿漉漉的烂泥,嘴里还恶狠狠骂:“**的,干死我得了,我不想活了。”
“马戈壁的,收拾你们轻了。好好学不上,学会赌博了,什么**玩意。”陈平安骂着。
有个胖警察过去拉开他:“小陈,在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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