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嘛!这里是两百两白银,便是赁了王府的小院住,也够三个月的租金了!”
薄荷声音清脆,又清晰又大,一连串的说下来,一个字没顿不说,还远远传出去,让门口的人都听到了。
那门房心知不好。
可就这么一会时间,那些婆子丫鬟已经将东西放上马车,人也上了马车。
薄荷将那银子对着他怀里一砸,便跳下了台阶,上了马车的车辕。
一声走,马车便小跑起来。
外面的那些一人一边叫着这侯府真是什么笑话都出,一边推推挤挤的挡住了门房的路,让那几辆马车走出了胡同。
等里面蔡霁收到消息,马车早已经走得没影了。
而当时门房只注意了苏月那行人,压根就没人留意被从角门送出去的婆子。
到得晚上,京城的酒肆饭店里都在流传着宁远侯府最新出的新闻之时。
蔡夫人派的人进了侯府。
将蔡霁一顿大骂。
“你以为你是谁?若不是咱们相爷念着以前的情分,就你这做派,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跟那大姑娘对上!那大姑娘能碍着你什么?再有两年嫁出去就完事了,统共也不过几千贯的嫁妆而已!如今倒好,今儿咱们相爷被皇上召进宫,指着你那婆子问,这蔡相的妹子说皇宫不是个干净地方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他不配为皇!”那蔡夫人的婆子气急败坏的道:“皇上当场就免了咱们相爷今年的主考官!咱们夫人说了,打今儿起,蔡府要不起你这样的亲戚!若是想让蔡相活久点,你不要再回蔡府了!”
蔡霁的脸色惨白若纸。
她只不过让人去探下苏月今儿出门去了哪,怎么就成了这样?
今天宫里并没有来人,苏月又是怎么进的宫?
难不成,苏月已经可以随时进宫了?
蔡相夫人派过来的婆子看着她那模样,到底以前也是得了她不少好处的,将蔡相夫人的话复述完后,便放柔了一些声音道:“姑奶奶,别怪小的多嘴,如今您要对付的是那蒋氏,将侯府的大权抓在手里,那大姑娘便是哄着一点又如何?现如今,您去服个软,一个小姑娘而已,总是希望有人看重,在这府里有人依靠,那大姑娘要想嫁个好人家,不还得姑奶奶您来操心?她敢得罪了你?您将她接到自个院子里住着,对外也有个母慈女孝的脸面。”
这么简单的事,这位姑奶奶怎么就能做成这样?
明明是个精明人,也知道讨好相爷夫人,知道收她们这些下人的心,可是对上这夫家的儿女,就能这么狠心,这么愚蠢。
蔡霁脸色更难看了,哑着嗓子说:“那丫头已经离开侯府了。”
“离开侯府?”婆子惊讶道:“她离开侯府能去哪?”
话音未落,心里便觉得不好,忙跟蔡霁告辞,回去将这消息告诉了蔡相夫人。
恰好这时候蔡相的儿子蔡衙内刚从酒楼回来,听了那婆子一句,便接道:“哦,这事啊,我刚还在酒楼听人说呢,那话说的可不好听,说是侯府欺负人,那苏景天自己女儿都这般对待不对,但是姑母做得更过分,一个继室而已,就算研磨继女,也没有说吃喝不管,偌大的侯府,真当人家是个孤女,连饭钱都不给。”
“这话也能瞎说?”蔡相夫人怒道。
“母亲,这话还真不是瞎说,那苏大姑娘进侯府的第二日,便是由下头的婆子出门买吃食,后来姑母嫁进去后,到了年底,又是下头的婆子自个去成衣店买衣服,不光是下人的,苏大姑娘的衣服都是外头买的,那些婆子早早的便说了,那侯府根本不管苏大姑娘,就丢了个破院子,那院子还是皇后娘娘派人去修的,今儿苏大姑娘被姑母赶出门的时候,直接丢了两百两银子说是做房租。”
蔡衙内说着,让下人都退了出去,低声对蔡夫人道:“母亲,你知道那些人私下还说什么嘛?”
“说什么?”蔡相夫人脸色不虞。
“说,这姑母刚进去侯府,做的还是继室,就能如此对待侯府的正经嫡女,就像,父亲做了这阁老,就把皇帝当成那苏大姑娘对待呢。”蔡衙内脸色非常不好。
“什么!”蔡相夫人大惊道:“这些人,怎能这么说话!”
心下却是有些明白,这话只怕是传进宫里了。
要不,皇帝怎么就那么恼怒,直接撤了蔡相今年的主考官!
虽然说科举的进士都号称天子门生,但是真正认的还是当届的主考官,蔡相做了这主考官,今年新晋的进士们就都是他的门生。
现在可好……
她就说,光一个蔡霁和苏月,怎么能让那软脾气的皇帝发这么大的火,原来,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