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镇国公做这事,那心里是咯噔一下。
也许那事还真是镇国公的意思,这是以为连赵皓都能轻易的从谢珏手中拿到五十五万贯,想来谢珏所图极大,所以才开这么个口,指望着谢珏答应条件,后面的粮饷都不用担心了?
赵皓深吸了一口气,对老刘点点头后,便将头又转向了内城。
比起上辈子,这辈子的镇国公在经历过这两年手中掌握权势,甚至能影响到先帝和新帝之后,整个人的心态又是完全不一样了。
权势迷人眼。
他本以为说服镇国公上书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没有想到,他只是说此法可让边军洗脱冤枉,获取名声,并且让皇帝认识到边军的大义和重要性,镇国公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当时他还以为镇国公到底是镇国公,深明大义,可是随后镇国公的一句话便打破了他的幻想。
镇国公说,蔡炳那混蛋逼得他们父子离开京城,那么这次,他就要借着这事回去京城,到时候让皇帝认清楚蔡炳的真面目,让他做正式的枢密使并且统领天下兵马。
到时候,他便要说服皇帝换了蔡炳这个奸臣!
原来,镇国公为的并不是边军和天下百姓,他只是看到了这个机会,重新回权利中心的机会。
这让他当即便提起了防备之心,在镇国公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之时,连自己受伤都没有说,只说自己为了军粮军饷之事,和一个商人秘密见面去了。
并且已经和那个商人谈妥,边军给那商人打开方便之门,让那商人独霸对北戎的贸易,而那商人则每年给边军五十万贯现钱,还有三十万担粮食,外加贸易利润的两成。
港口的事,阿耶城的变故,一字未提。
而随后他将五十五万贯的白银和铜钱交给镇国公后,镇国公便没有再问他的行踪了。
连水家之事都是随便问了问。
倒是对那女人之死多问了几次,听得他说,那女人勾结北戎人,准备将镇国公夫人送给北戎人,借此陷他们父子不利之后,镇国公便也没有问了。
但是,对他所说的,要调整边城军力之事也是不置可否。
次日,便带着钱走了。
只留了他在武城善后。
当时,他还以为镇国公是信任他,所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看来,镇国公压根不是信任他,而是开始防备他。
所以,才私下派人向谢珏的人施压。
这说的条件并不算什么(条件可以谈),重要的是,镇国公要透露过去的是,赵皓说的不算,他镇国公才是边军统帅,要想打通这条商路,就得跟他镇国公谈!
至于这些钱的分配,也是向下属发布一个信息。
跟着镇国公才是正道!
不管是这几个月,棠香那女人影响的镇国公,还是镇国公本身被权势激发出了欲望,他这次在晋州城和武城做的事,在镇国公心中都是挑战了他的权威。
所以,明明是水家做的事,镇国公却依然趁他不在的时候,打了文将军一百军棍!
本来,想着要从自己亲父手中夺权,他不是没有顾虑的。
可是现在看来,只怕只有这样做,才能保住镇国公一条性命。
否则,他就算不是死在北戎人手里,也会因为对权势的着迷死在权利之争中。
“走吧,我们去给国公爷拜年。”看着城内那灯火,赵皓淡淡一笑,扭转马头往城墙下跑去。
同时,就着夜间劲风,对老刘低语了几句。
骏马奔驰,下到城墙下后,有几匹马便离开了队伍,往城外而去。
北风朔朔,大雪再起。
正是凛冬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