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贤王爷莫恼。”一直没有说话的方相带了菩萨一般的神情道:“韩相此话,亦是因为此案关系重大,不可断然而为。”
谢珏转身,带了凉意的看着方相,淡声道:“哦?方相此话可是有些意思,方相莫不是忘记了,本朝太*祖,高宗,可都是立下严令,通敌叛国罪在谋反之上,一旦查出,立斩不饶,这立字,高宗皇帝可是还做过备注,不知方相可是忘记了?”
方相呆了一下,额头一下冒出了一层细汗。
高宗是太*祖的孙子,由郭太后一手带大,比其父亲武勇,在位十二年,亲自上战场杀敌的时间就有五年,而且,还是因为杀敌之时受了伤,回京两年后便去世了。
而高宗为什么会受伤?就是因为有人通敌,将他的战略部署和中军所在透露给了北戎人。
高宗死里逃生后,在军营便将相关人等全部斩杀。
不光是他随伺的美人和中书舍人,连同当时跟着一起出征的内阁左相也一起杀了。
高宗回京之后,因为此事,京城也是一片血雨腥风,那妄图让他死在战场的王爷连同着所有党羽全部被杀。
当时高宗在太*祖的这一条下面做了一个备注,但凡通敌置国家于险地之人,只要有证据,立刻斩杀,断不能让这些人见到次日的太阳。
许是皇帝登基这些年,让他们安逸惯了,都忘记了君家皇帝,可是武勇一脉,铁血无情。
何况是这种比谋反都罪孽深重的通敌大罪。
谢珏斜瞟了一眼方相,转身对皇帝道:“皇上,通敌之案,许良已经交代了细节,根据这些信件还有许良交代之事,虽其主使者是蔡炳,但户部和兵部亦有人参入其中,臣请奏陛下,调这几年间,所有与边军有关的账册出来,不光是所欠边军的粮饷数额,还有将那些钱粮挪用之处,再有就是,这两年的税赋收入,都用去何处?”
查账!
宋国富裕,一年所收上来的税赋都有万万贯,而其中大半是用在养兵之上。
大宋国养的兵分为三部分,最大数量的是京军,包括禁卫军五城兵马司京畿大营十二营,数量第二的则是各地府兵,然后就是边军。
而边军因为战事最多,又是最紧要之处,不光是养兵,还有修缮城墙边城的费用,所以边军人数虽然少,但是所有的杂费加起来,倒是费用最高之处,一年的各种消耗在两千五百万贯以上。
如今朝廷这般克扣,真要算下来,至少是有一千八百万贯挪做它处。
这可是一笔极其巨大的数目!
要是真查下来,与之相关之人,就算不沾上通敌之事,也跑不了贪污渎职之罪。
谢珏此话一出,朝堂之上半数人都黑了脸。
但也没有任何人敢出来说,这样做不行。
前面许家不过是两封信还有一些口供,便直接满门抄斩,灭了五族,韩相现在都沾上了嫌疑。
而谢珏这提议可是合情合理,说不能做的,那就是自个承认和通敌有关。
下场……可以借鉴许家了。
皇帝很是满意的将下列众人的脸色收入眼中,带了一丝压抑不住的笑意,沉声对谢珏道:“准了!朕准贤王代朕行事,统管此案,若是有不配合的,拒绝调查的,一律以通敌处之,贤王你可便宜行事,不用回朕。”
这是说,贤王你看谁不顺眼,都可以想杀谁便杀谁的意思嘛?!
这下,满堂的人,包括谢珏的脸都有些黑了。
皇帝你还真是,不怕压不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