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他这一套,洪亮的哭声瞬间传遍了整个香雪殿,好在奶娘在听到哭声之后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这才把闹脾气的小家伙给哄睡了。
沈无岸这会儿也没有心情再待下去了,站起身离开了香雪殿。
等他走了之后,几个丫头各自放下手中的活计凑到一起,看似担忧实则八卦地议论道:“看来这一次闹得很严重啊!”
“能不严重吗?”白雪白了说话的阳春一眼,“娘娘都已经把自己关在寝殿里好几天了,皇上虽然每天都会来看望她跟小皇子,却始终不肯说句软话来哄哄她,两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呢!”
金玉看了一眼紧闭的寝殿门,忧心重重地说道:“娘娘还在做月子,这个时候最受不得气了,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呢?”
“话不能这么说。”听到她的话,阳春忍不住反驳道,“难道皇上还能害娘娘不成?能让他这么坚持的事情,肯定是为了娘娘好的!”
相比起金玉和良缘两个人来,自小跟着沈无岸的阳春和白雪,毋庸置疑地更加了解他一些,也更能理解他的做法。
“好啦,好啦!”担心两个人说着说着会吵起来,良缘连忙出来打圆场,“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这里争执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别的不要多管,我们也管不了!。”
“没错!”白雪赞成地点点头,“他们自己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接下来这样的情形又持续了好几天,沈无岸和曲无容两个人像是跟彼此赌气的孩子,谁也不肯在这场较量之中率先低下头来。
“姐姐。”
这一日,曲无容正站在寝殿的窗外,望着满院子葱葱郁郁的花草树木发呆,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轻柔的呼唤,她缓缓地转过头,只见的曲遗珠正朝她走来,“你怎么来了?”
“夫君被皇上召进宫里来议事,我便跟着他一起过来,看看你跟小皇子。”曲遗珠说着,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披风给她披在肩上,“虽然现在天气热,可是你还在坐月子不能着凉,还是要多注意一些才好!”
曲无容伸出手拉了拉肩上的披风,这寝殿里本来就很清凉,儿子出生之后她也不再像怀孕时候那样耐不得热,在窗口站得久了确实感觉有些凉意,不过她却没有心思顾及这些,“我没事。”
尽管她这么说,曲遗珠却仍是拉着她从窗边离开,回到殿中坐下来,“我听金玉她们说,你跟皇上闹别扭了?是因为边关的事情吗?”
曲无容闻言微微一愣,看向她,“你都知道了?”
“夫君曾经跟我提起过一些,不过不是很多。”曲遗珠说着,伸出手府柔声劝道,“其实姐姐也不必太过忧心,皇上的安危毕竟事关重大,相信朝中的那些大人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曲无容轻轻地叹了口气,“怕就怕,皇上根本就不会听他们的!”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吗?”听出她的话里有话,曲遗珠奇怪地问道。
她也不是外人,曲无容想了想,便把事情的始末都跟他说了一遍,这些话在她心里已经憋了很长时间,她也确实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
听完她的话,曲遗珠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姐姐是想要牺牲自己去百辽和亲,换他们跟我们订立盟约?”
“嗯。”曲无容点点头,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杯子,“现在只能这样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皇上去前线冒险!”
曲遗珠抿了抿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知道自己应该劝曲无容打消这个念头,毕竟如果曲无容真的去百辽国和亲的话,那她跟沈无岸两个人之间的缘分也就到头了,这对于两个相爱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可是曲遗珠张了张嘴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曲无容去百辽和亲,至少生命不会受到威胁;可若是沈无岸真的亲自带领去边关打仗,战场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恐怕曲无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直到这一刻,曲遗珠才明白明明是两个深爱着对方的人,为什么这一次却谁不肯先向对方低头了,他们都选择了为对方牺牲自己,他们之间有的只是情深似海的情意,却没有对错之分。
御书房。
茶烟袅袅中,安乐侯提起桌上的茶壶,一边为两人面前的茶杯斟上散发着清香的茶水,一边淡淡地开口道:“皇上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他今天进宫名义上是皇上召见,实则是收到了沈无岸的密旨,让他带曲遗珠进宫来劝解一下曲无容,不过他却对此不抱任何希望,这次曲无容很明显是下定了决心,就连沈无岸都拿她没有办法,更不要说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曲遗珠了。
沈无岸端杯子的手微微一顿,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无论结果如何,有个人陪她说说话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