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嗯……你舅舅乔远,是一直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吗?”
蓓蓓摇头:“舅舅刚回来不久,外公说他以前一直在美国。”
在美国,这一点吻合。
看来这位新搭档的确是刚回国不久。
唐朵:“那平时都是舅舅照顾你和外公吗?你爸爸妈妈呢?”
蓓蓓眨了下眼:“妈妈在外面,很忙,很少回来,爸爸,去天上了……”
唐朵一怔,突然对这小姑娘更心疼了。
半晌,唐朵又问:“那外公生的是什么病,蓓蓓知道吗?”
蓓蓓想了一下,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外公眼睛看不见,全是舅舅在照顾他。”
看不见?失明?
唐朵正在思忖,这时手机又响了,翻开一看,是张迅发来的微信。
“查到了,这家有三口人,乔老爷子脑子里有瘤,记忆受损,眼睛也瞎了,他有个女儿在外国公派,不能说回就回,还有个外孙女叫乔蓓蓓。”
这和蓓蓓说的情况都能对上。
隔了片刻,张迅又发来一条:“这上面还说,乔老爷子时日无多,十几年前离过婚,妻子带着他小儿子去了美国,一直没回来。乔老爷子有个遗愿,就是再见小儿子一面。”
话到这里,再无需更多阐述,唐朵已经明白了一切。
乔远是化名不假,但除了带班老师的身份,还多了一个“假儿子”要演,也就是说,这个梁辰同时在着手两个案子。
而她,之所以会租下这栋房子,肯定也是公司的安排,为的就是让她帮忙打配合。
只是这一切,梁同对她只字未提,这几天还故意装忙,躲着不回微信。
思及此,唐朵面无表情的翻出梁同的微信,发了这样一句:“行了梁姐,别躲了,我都知道了。”
不过几秒,梁同就发来一个卖萌的小表情。
梁同:“嘿嘿,那你们可要好好配合啊,在学校,你主攻,在乔家,他主控,互相帮忙啊!”
唐朵没接这个茬儿,反问:“他是资历比我深,还是能力比我强,又是老师又是乔家的儿子,一口气接两个案子,首开先例啊。”
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这小半年,唐朵也动过同样的心思,但梁同每次都说,还不是时候,她火候儿还不够。
怎么,难道她不够,那个梁辰够?
梁同静了一会儿,才道:“实话实说,他在这方面的确更适合,哪怕再多给他一个,也能驾驭。我也是希望你能趁这个机会多跟梁辰学学,就当彼此切磋,取长补短,相许下次就是你了。”
梁同很少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话,别看她已经过了四十岁,心态却一点不像中年人,经常和唐朵她们这帮下属疯玩在一起。
而且除了替身工作室,梁同名下还有好几家跨业公司,追求者众,听说正是城中有名的梁家,年纪最轻最不着调的小女儿。
但那些说到底,不过是道听途说,唐朵从没放在心上,更不觉得性子反骨的梁同,会和传说中的大家族扯上关系。
静了片刻,唐朵回道:“那我拭目以待。”
他一定经常跑步,还是长跑,否则这两条腿不会练的修长健硕。
只是这个男人除了扮演“乔老师”,其它时候都没什么性格,或者说不凸显。
性格这玩意儿,就算不浓重,也得有,越是性格浓重的人,演戏越真实,越震撼。
再说,即便是性格平淡话少的人,也分很多种,比如阴沉而话少,内向而话少,不善言辞而话少,等等。
显然,梁辰几种都不是。
有的男人,适合快速阅读,看看目录随便翻翻,有的男人,得一页一页的读,逐字逐句的读,还得脑补,还得深思,还得翻字典。
唐朵最怕后者,简直能要人命。
想到这里,唐朵伸出两条手臂,圈住梁辰的脖颈,整个前胸贴上他的后背。
梁辰感受到重量,一双大手向后摸索,顺着唐朵的大腿后侧往下捋。
这样直接的触碰却不带一丝色、情,唐朵穿着裙子,他得抚平了一起勾住,不然她就走光了。
唐朵只觉得被捋过的地方,隔着裙子布料,升起一阵热。
然后,身体就腾空了。
她用双腿夹紧梁辰的腰,气息紧挨着他的耳朵,嗅到他身上的沐浴露的香味,再仔细闻闻,大概还有洗发水的味道,似乎还有淡淡的咖啡香,独独没有他自己的。
这个男人,身上没有自己的气息么?还是说太淡了,这么闻闻不到?
梁辰往下走过两层楼梯,停下,勾住唐朵往上颠了颠,她快溜下去了。
唐朵早上起的匆忙,平时又图方便,根本懒得穿带钢托的内衣,差不多都是休闲运动款,这一颠,胸前两块就被压的变形。
等走出夜总会门口,梁辰又颠了两下,唐朵几乎以为他是故意的了。
沿路的灯有的憋了,闷着不发光,好的那些光线也不透亮。
地上的影子灰蒙蒙的。
唐朵盯着走在前面的影子,说:“今晚有收获,林月借过裸贷,陈晨还介绍了一个姓王的老板,说是可以给贷款,不知道是不是林月裸贷的那个。”
梁辰问:“什么是裸贷?”
唐朵:“就是不穿衣服,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拍个照,把照片压在人家手里,当借条。”
静了两秒,梁辰又问:“如果能按期还钱,照片还给当事人么?”
唐朵冷笑:“还不还有区别么,人家可以复刻啊,想什么时候曝光就什么时候曝光。”
梁辰没说话。
直到他又颠了她一下,颠的刚要开口说话的唐朵,声音都跑偏了,差点颠出内伤。
她有气无力的说:“你轻点,我中午就没吃饭。”
梁辰问:“为什么不吃?”
“我要是吃了,就不是吐你一身水了。”唐朵突然说,“哦,还有,你之前问我演戏有没有障碍,我说没有,是骗你的。”
梁辰沉默着,脚下顿了一下,又往前走。
唐朵盯着两人交叠的影子,接着说:“有时候就算资料充分,我也未必能抓准,明白是一回事,入戏是另一回事。”
静了几秒,唐朵又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春风吹过,带着寒意,滑过两人的发梢。
梁辰的头发卷起的洗发水味,蒙住了唐朵的嗅觉。
他突然开口:“把自己放空,幻想成为资料上的那个人。”
唐朵说:“怎么可能做到完全放空,除非精神分裂。”
梁辰似乎笑了一下,语气很淡:“精神分裂的人,有百分之八十五有认知功能障碍,如果到那步,什么角色都演不了。”
唐朵一顿:“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用这么认真。”
梁辰也是一顿:“原来如此。”
这四个字不像是随口说的,听着还挺当回事。
一阵沉默。
唐朵忍了忍,没忍住:“你是不是在美国生活久了,怎么连中文的语境都……”
她说到一半又不说了,不知道怎么形容。
梁辰突然停住脚,说:“下来吧。”
两人已经站在一辆私家车面前,正是梁辰的的车。
车锁开了,唐朵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要往里坐,梁辰却在这时开口:“以后,你如果和我开玩笑……”
唐朵抬头:“嗯?”
刚好对上月色下,那双专注而漆黑的眼眸。
梁辰再正经没有:“你可以多补充一句,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
唐朵:“……”
……
第二天,唐朵起了个大早。
主要是因为早上六点张迅就发来邮件,然后就是连环夺命Call把她吵醒。
唐朵点开邮件,靠着床头看了将近一个小时,大概明白了林月和陈晨这对闺蜜的小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