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一条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戴在白晳的脖颈上,显得清新雅致,耳垂下的那对金耳环,在斜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更显得高贵大方。
她上身穿着大红锦缎嫁衣,下身穿着蓝色凡士林布长裤,新鞋新袜,气质不俗,竟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陈正秋的穿戴也不俗:毕挺的上衣,整洁的长裤,足登一双擦得锃光闪亮的牛皮靴,英俊潇洒,颇有一副大公子的派头。
这时,只听得二当家大声喊道:“扶新娘出阁,新郎陪同,吉时已到,拜堂成亲!”
婚礼就在山寨的大厅里举行,由二当家主持,地上敷着红毯,大厅的墙壁上贴着一个大大的红双囍字,大当家就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等待着这一对新人行跪拜大礼。
他静静地坐在上面,直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从今之后,自己到底是少了一个爱女,还是多了一个贤婿?
两人双双步入大厅,主持人便开始喊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酒宴开始了,寨民们望着桌子上丰盛的菜肴,望着摆在地上的五六坛自酿米酒,放开肚皮,大饮大嚼起来。
二更时分,陈正秋醉醺醺地步入洞房,他正想用手去掀开新娘的头盖,小凤推开他的手,说道:“慢!贱妾先与你对个对子,对上了才能掀头盖!”
陈正秋借着酒意说道:“好!有什么风你就只管吹,有什么雨,你就只管降,等下风调雨顺了,我再慢慢地泡制你!”
小凤吟道:
双手推出窗前月
方振宇对道:
一石冲破水底天
小凤又吟道:
稻秆扎秧父抱子
方振宇对道:
竹篮装笋母怀女
他把小凤的头盖掀开时,醉眼朦胧地望着她:烛光中的新娘,更显得娇柔迷人,那双媚眼,含情脉脉,流露出一种欲望,一种温馨的渴求。
他情不自禁地边帮着小凤卸妆,边吟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
花有清香月有阴。
歌管楼台声细细,
秋千院落夜沉沉。
小凤见他颤抖着手把头上的玉簪拔下,把红扑扑的蝴蝶结解开,把两只金灿灿的耳环卸落,把一串珍珠项链从脖颈上取出来。
陈正秋把她扶起来,拥在怀里,笑道:“你以为这是上战场?是肉搏战?”
小凤说道:“人家不知人事,不解风情,以为是比杀头还厉害呢!相公,拜过了堂,贱妾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懂得怜香惜玉啊!”
陈正秋说道:“其实,为夫也没有经历过,也不懂得怎样去怜香惜玉啊!”
小凤嗔道:“你是个读书人,文弱书生,那你就斯文些行不行?
方振宇说道:“这个倒可以做到!”
小凤说道:“能做到就行!”
新房四周一片宁静,多嘴多舌的青蛙也不叫了,静静地竖起耳朵,在偷听他俩温馨地说着私房话,月儿也觉得羞涩,悄悄地向西边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