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周围那些原本自诩风骨的所谓才子,早在李师师出现后一个个就恨不得给背后插上尾巴摇起来,只记挂着在美人面前献好,哪里还有心思作诗。
甚至已经有人叫嚣着干脆直接把那头筹应得的羊脂玉佩交给李师师,毕竟,谁都知道,李师师前几日刚做过一首颂扬少将军洛舒的诗文,还引起了将军美人的佳话。
看着那边一群人围上去献媚,苏暖挑眉,朝一旁桌上的笔墨纸砚看了看,然后就是走过去,执起笔来。
她一手拎着袖子,一手泼墨挥毫……那极为专注的样子,让她脸上猥琐的痦子看起来都正经了几分,旁边有人开始围上来观看。
起初只是好奇,可慢慢的,惊奇的声音不断响起……到后来,慢慢的,连围在李师师身边的人都好奇的靠过来,待看到那副缓缓跃然纸上的画作后,赞叹声越来越响。
简洁的水墨晕染出长安灞柳,拱桥厚重而雅致,将士们的背影已经远远的仅剩下模糊的影子,隐隐能见旌旗猎猎……万马千军中,一道影子策马回首,似在与身后送别的亲友告别。
只是寥寥数笔,却将将士出征的恢弘与苍凉跃然纸上……在周围缓缓安静下来的围观中,苏暖放下笔,抬头笑了笑。
“有没有哪位兄台能为在下执笔?”
话音落下,那些原本就被这幅画震住的人们再次低呼起来……这是还要作诗?
一名书生模样的人正要毛遂自荐,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后腰被什么打了一下,舌根一麻,没能说出口,下一瞬,就看到一道穿着银白锦袍的人从人群后边缓步走来。
“我来吧。”白承泽缓缓走到桌边执笔。
不得不说,这幅画真的很不错……若是再配上一首差不多的诗文,必定能够让人耳目一新,可相应的,这样的作品,可不能被不入流的字迹给毁了。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瑕疵,而他并不知道,如果让苏暖来说,她会毫不留情指出……这是强迫症。
苏暖看到那银色面具的时候也有些错愕,不过也只是一瞬,她点了点头,随即负手向前,七步迈出,朗朗开口。
“扑面征尘去路遥,香篝渐觉水沉销,山无重数周遭碧,花不知名分外娇……”
白承泽缓缓落笔,眼神淡雅。
词不错,只是依旧秀气了些,有些撑不起这幅画。
周围人也是有赞赏的,有蹙眉的……而苏暖,在顿了顿之后,继续开口。
“人厉厉,马萧萧,旌旗又过小红桥,愁边剩有相思句,摇断吟鞭碧玉梢!”
周围人尽数愣住,连白承泽正在落笔的手都顿了顿。
“好,好一个人厉厉,马萧萧,好一个旌旗又过小红桥……好……”
周围那些回过神来的书生都叫起好来。
简单至极的两句,却极为生动形象的将将士出征时的铁血与肃穆刻画的淋漓尽致,有铁血,也有不舍的儿女情长,这才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将士!
而在周围人叫好声响起的时候,白承泽也是收起最后一笔,顿时又有人叫好:“好,好画,好词,好字,好!”
那边,李师师早在“扑面征尘去路遥”那一句的时候就愣住了,等到“旌旗又过小红桥”这句出来的时候,她眼前已经浮现出那次她目送着洛舒将军领兵出长安的画面……她愣在那里,一时间竟是有些失神。
等到她回过神来,再去看那之前被她看不起的猥琐小个子的时候,就看到,那小个子正兴奋的双手叉腰,指挥那举办赛诗会的人把玉佩给他拿下来,那得意嘚瑟的猥琐样子,与这画、这诗,极不相称。
举办赛事会的人呵呵笑着,一点不含糊,一边将玉佩递过去,一边朝苏暖试探道:“那这幅画……”
苏暖大气挥挥手:“你的了,就当是你这玉佩的报酬。”
那人满眼喜不自胜,连连道谢!
谁都能看出,这样的画作,这样的出口成章,还有……这样的字,这幅作品,即便是没有名气的人所出也能价值不菲了!
没人知道,这幅作品的两个执笔人,分别是他们盛唐的太子妃和被所有人称为盛唐第一鹰犬的西厂大都督。
苏暖兴冲冲拿到玉佩给豆子嘚瑟的时候,余光却看到,带着银色面具的白承泽依旧站在那里。
想了想,她主动过去道谢!
“多谢兄台执笔啊,毕竟,我的字可见不了人……”她笑嘻嘻浑不在意,只是客气,可谁想,下一瞬她就听到白承泽悠悠然:“既然如此,这玉佩,是不是也有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