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伙儿七手八脚把刁小四推进水房里沐浴更衣,抹药消肿,再换了身行头,匆匆送他上马出门。刁小四望望头顶上的日头,寻思道:“横竖已经迟了,老子就让她多等会儿。死老头说过,真正的高手总是姗姗来迟,摆足了谱儿出场,气场才会强大。”
如此他不慌不忙策马来到含光门外,遥遥望见一个小太监恹恹欲睡地靠着墙根,应该就是金城公主派来接引自己的人。
刁小四下了马,小太监听到动静睁开眼,一路小跑过来问道:“您可是刁四爷?”
刁小四点点头,也顾不得那些守门禁卫望着自己脸时一个个诧异古怪的样子,取出金城公主的那支金箭递给小太监。
小太监笑笑,接过金箭道:“四爷,你起得可真早,快跟咱家进宫。”
依照宫禁,刁小四需得经过搜身查验,不得携带任何凶器入宫。可能是金城公主早有交代,那些禁军并不仔细搜身,就将两人放了进去。
刁小四跟着小太监走入皇城,穿廊绕阁行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来到一座宫殿前。小太监道:“四爷,公主殿下正在甘露殿内等候,您请进去吧。”
刁小四点点头,慢条斯理走上玉石铺就的台阶,浑没注意到小太监在他身后流露出的怜悯目光。
刚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刁小四顿时大吃一惊,就看到甘露殿的门口赫然趴着一头小山似的白虎,双目半开半闭似乎在打瞌睡。
这可不是普通的老虎,而是无数典籍里都有记载的“雪王虎”!
刁小四不由回头望了望,那小太监还站在台阶下,冲着他依然是那副笑脸,道:“四爷放心,那是小白,很乖很听话,从不乱咬。”
刁小四心道:“从不乱咬……这叫什么话?它到底咬没咬过?”
没奈何,他小心翼翼往殿门里挪着碎步,目不转睛盯着雪王虎道:“虎兄,早饭吃过了吧?嗯,吃过了就好。你放心,只要你不咬我,我也绝不咬你。”
那雪王虎乃是通灵异兽,竟似听懂了刁小四的话,蓦地张开血盆大口打了个哈欠,露出满嘴锋利如刀的牙齿。
刁小四顿感浑身肌肉发酸,暗骂道:“这种要命的东西也不给栓上,没点公德!”
他磨磨蹭蹭从雪王虎身旁经过,突然一阵风似地冲进殿里,兀自觉得一颗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死老头说过,无知者无畏;真正的勇士却必须学会承受和适应恐惧。
刁小四轻吐了口气,抬起头打量面前的大殿。殿内的采光颇佳,一道道淡淡的金色光束透过窗户映照在铺满柔软绒毯的地面上。在大殿五丈多高的藻井中央,有一盏巨型宫灯垂吊而下,虽是白天却依然向外散发出柔和静谧的淡蓝色幽光。
“你来晚了。”忽然一声冷冰冰的话音在空旷静寂的大殿中响起。
刁小四一省,才发现金城公主不知何时已亭亭玉立在了那盏宫灯之下。
今天她换了身薄如蝉翼的洁白罗裙,明黄色的腰带轻束仅堪盈盈一握。
刁小四的视线不由自主从上往下,对着金城公主行了一回透视礼。
只见秀发如云明眸如星,颊若朝阳唇齿流芳,冰肌玉骨仿似雪莲盛开于幽谷空山间,明明只在触手可及的咫尺之遥,却教人觉得远在天涯可望而不可及。
“胸悍啊……”刁小四忍不住盯了眼金城公主高耸入云的胸脯,打从心眼里发出一声惊叹。
好半晌他回过魂来,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草民今日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天没亮我就动身赶往含光门,谁知刚走出永安坊,就看到几个恶少正围住一位卖花姑娘调戏欺侮。草民顿时血热沸腾,不顾势单力薄冲上前去,三拳两脚将这伙儿恶少打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饶。”
“正在这时,一群家奴闻声敢来,手拿棍棒刀枪围攻草民。草民毫无惧色,保护着卖花姑娘和那群家奴打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整整用了一个时辰才将他们尽数制服,然后又护送那位姑娘回家。”
刁小四滔滔不绝地说道:“这时草民才想起和殿下见面的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可转念一想,此时若是换作殿下遇到,也必定会仗义出手解救那卖花姑娘。即便因此误了时辰,受到殿下的责罚,我也绝不后悔!只是累得您久等,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在他想来,自己这一番慷慨激昂动人心魄的陈词过后,金城公主十有八九会眼睛发亮芳心可可。孰料公主殿下的玉容无喜无怒,点燃桌上的一柱檀香,淡然道:“没关系,趁等你的工夫,我在甘露殿中又添加了十九种阵势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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