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都在传说,老林被谢三气得吐了血。也有人说他是被谢三气得中风了。
事实上,老林也的确嘴歪眼斜了,口不能言,连路费劲。
医生诊断的结果是老林本来就有脑梗塞。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奔波了半世,烟酒不忌。
平时里,又喜欢应酬,大鱼大肉从不离口。作息又不规矩,还有三两个相好的红颜知己。过惯了这样百无禁忌的日子,再加上,这段时间又惊又怒,引发这样的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老林那朋友倒是还算仗义,送他去医院不说,又及时联系了老林的家里。
老林儿子小林,今年正在念历史系的研究生。一接到京城的电话后,听说父亲病重,小林很快就跟教授请假。特意飞来京城,照顾父亲。
小林赶到京城之后,眼见着一向神采奕奕的父亲,竟落得这般凄惨模样。顿时,心中悲痛万分。
不免就问起,那位陪在一旁的叔叔,他父亲到底是怎么病的?总得有个缘由吧。那人也是跟老林相交多年的老朋友,怎么也得顾忌老林的脸面。他不好意思当着小林的面说,老林吃饱撑的,非要挑衅谢三,还设下什么美人局,吃了半天牛,结果害人不成反害己,反倒被人家谢三给整
治了。最后,自己想不开,就得了这病。
那人思来想去,最后就含含糊糊地告诉小林,老林有几样看不上眼的东西,低价卖给了谢三。结果,谢三转手就买了个好价钱。圈子里的人都笑话老林眼拙,他这才被气病的。
小林听了这话,心中忿忿不平。
他心里认定,谢三就是京城古董圈的奸商,做人不公道,坑了他父亲的钱不说。还要张扬的全天下皆知。间接也害了他的父亲。
只是古董买卖,根本就没什么规矩可言。向来讲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谢三坑他父亲,他父亲这些年,指不定坑过多少其他人呢。
到了现在,小林也没想着为父亲申冤,讨回公道。只得默默把这笔帐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他学有所成,定会来京城找谢三,为父亲讨回个公道的。
小林也没对那位叔叔解释什么,只是对他再三感谢,又加倍偿还了医药费。很快,就收拾东西,带着老林回家治病去了。
本来这件事已经算是完了。可是,还留下了一个不小的尾巴。
老林上次回京城的时候,其实是带着两兄弟一起回来的。
那两兄弟并没有同老林住在一起,而是,在狗尾巴胡同附近租了一间房。
白日里,他们关门睡觉;到了晚上,才出来溜达。甚至就连那些邻居,都记不得这两兄弟到底长什么模样?
只能说这两人都是大众脸,哥哥留了一嘴连毛胡子,脸都看不清,个子不高,身上都是腱子肉。
弟弟身形修长,平时低头弯腰的,让人觉得没什么精神。实际上,他走起路来,体态轻盈。登高攀底,绝不在话下,就如灵猴一般。
这两兄弟也算身怀绝技,少时混过马戏团,没有打架斗狠之能。平日里,靠偷鸡摸狗,翻墙入院过活。这两人倒也混出个小小的名号来。
他们是老林特意想办法,从外省请过来的。双方约定好了,这次是个精细活。只要能从谢三家里摸出个把古董来。
每一样必须是完整的。哪怕只是一只碗,老林也以五千块钱的价格收。倘若是美玉,金器,老林出一万。
唯一的要求就是那些古董必须妥善保存,不得出半点纰漏。
这两兄弟本来并不想来京城里,他们只觉得这京城地界,天子脚下,水深了去了。他们俩兄弟生于乡野,混于乡野,无非是奔个生计。
无奈老林这人实在豪爽。没动手之前,就给了一万元定金。
此外,两兄弟只要点头答应肯来京城,又是一人一千车马费,外加一千安顿费。
这对兄弟实在架不住林老板这般热情。就决定帮着他干下这笔大买卖。然后,就带着钱回老家,从此金盆洗手。
因为他们不是地道的京城人,出门在外,总要更加小心谋划。林老板那边也已经说好了,不拘时间安排,万事只求一个“稳”字。
所以,两兄弟来京城以后,就开始日伏夜出,花了不少心思,好不容易踩好了点,也摸清楚了谢家房子的大概情况。还知道谢三新进养了两只狗,特别是那黑背,厉害得很。
不过,这倒不怕什么,他们兄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有的是应付狗的办法。一个放了麻药的肉馒头,就把那黑背给打发了。倒也算不得什么大麻烦。
可就在两兄弟要动手的时候,那胡子个突然打听到消息。
林老板已经被谢三气得中风了,倒在医院里,话都说不了,已然是不中用了。
那他们这买卖还做个什么劲?
就算翻出一些古董来,也没人收。倘若要他们自己销赃,也未必能卖出什么价钱来。况且,谢三人脉那么广,再抓住他们就不好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那胡子哥就决定带着他兄弟,收拾东西回老家算了。
反正,有了老林给的这一万三千块的定金,他们提前金盆洗手也就得了。
于是,两兄弟甚至没通知房东。
第二天,天不亮,就背着家伙事,奔着京城西客站走去。
谁成想,天刚蒙蒙亮,他们就被一辆黑色小汽车给堵在马路上了。
这两兄弟还以为东窗事发了,他们的身份被发现了呢,心想这下要遭。免不得一顿牢饭了。
谁成想,那车停在一旁就让他们上去。胡子哥想了想,干脆就拉着他兄弟上车了。
车上,副驾驶位坐了个带着金边眼镜的年轻人,对他们笑道:“两位就是老林请来的客人吧?”
这人一笑起来,就给人一种要挑事,不安好心的感觉。
胡子哥到底见过几分世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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