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无玥知道他心里苦,又苦又恨,可他不能劝着冯夜白上去反皇帝,皇帝金口玉言,圣旨都下了,他这会儿要是敢说抗旨不尊,那更省事,不用皇帝再费尽心思的对付他,单这一条他就已经把自己作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歹还是个王爷呢,起码封号上就大过了一帮朝臣,日后行走也方便。
冯夜白心里头烧了一把火,茶喝完也浇不灭,手上的扳指都快被他捏碎,但到底是自控力好,忍住了,脸上还能崩出笑来,“这一局可是咱们输了,我这人不喜欢输,下一局,再下一局,接下来的每一局,我都要赢!”
梁无玥醒得冯夜白这话不是说着玩儿的,他要认真起来钻研怎么搞死一个人,擎等着吧,就是温火煮大棒骨,一点儿一点儿往你骨头缝里钻,等最后水烧热了,你人反应过来了,骨头他也给你钻碎了,那你这条命就算了了。
“这是在宫里,咱们说话留点儿心,隔墙有耳,遍地都是泥腿子,别再让皇帝捏了把柄。”梁无玥胆儿小,没被皇帝吓着,却被冯夜白吓够呛,说话都带着颤声儿。
冯夜白脑袋里已经摆好了一盘棋,走路都在想棋招。两人出了养心殿,有宫女在外等着,还是前头带他们来的那一个,说要带他们去御花园,那儿地方大,皇帝宴请各番邦使节都在御花园。
今儿宫里头可热闹,连宫外都跟着张灯结彩的高兴,就跟过大年似的,人人都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皇帝收到番邦进贡一高兴,能说些免赋税的恩赏话。
再说沉央和瀛洲,一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京城,四下打听找到了郡主府所在,但他们一路风尘仆仆而来,早就毫无形象可言,郡主府门口的守卫把他们当叫花子,抄起棍子就赶人。
沉央躲闪不及挨了几下,抱着脑袋大喊冯夜白的名字。瀛洲上前护住沉央,觑空解释,“这位是冯公子的妻子,名叫卫沉央,千里迢迢赶来京城是有要事要告诉冯公子,劳烦两位进去通禀郡主一声,请郡主告知冯公子所在。”
守卫两个面面相觑一眼,拎不清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在郡主府门口舞刀弄棍的叫人看笑话不好,把他们往外赶了赶,好心警告,“郡主府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我告诉你们,郡主不在,冯公子也不在,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冯公子的妻子,总之主子不在家,我就是不能放你们进去,你们就是再有急事也得等着,郡主和冯公子都在宫里。”
进了宫?怎么就进了宫呢?蔚敏进宫不奇怪,可冯夜白怎么也进去了呢?沉央一路奔逃过来,到现在还很恍惚,脑子里没主意,只好倚仗瀛洲,“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胖海肯定早就发现我们不见了,这里又是在京城,正好钻进他们设的笼子里,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他发现,就全完了。”